“誒……”
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這樣看上去，成學玉就像是被拋下的孩子，走投無路、無處可去。盡管，這就是在他家裏。
樓下傳來一聲重重的響聲。
對了，蘇文祿是喜歡砸坑的。
修煉之人，下墜過程中學會卸力是必然的。
但是有的人不喜歡卸力，反倒覺得鋼筋鐵骨的身子，不在這種時候用就是白修煉了。
武學上來說，這種說法確實沒有問題。
“唉。”
成學玉又歎氣又抬頭。
手倒是放下了，整個人也放下了。待在原地直接坐下，更加看上去像是被遺棄之人。
他狀態不好，也影響我這趟的任務。
走過去，竭力擺出關切的語態問他：“你們倆是不是？”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真希望是。”
嗯，明白了。
私心來說，蘇文祿難道不是也有點意思的嗎？要不然有些舉動，就說不通了。
但這次不是來做心理輔導的。幫助他燃起希望，隻會耽誤任務。
我蹲下身，對他說：“其實，特地找到你，是想與你道歉的。”
沒有大幅度的變化，成學玉低著頭嘟囔了一句：“為什麼？”
沒有帶走他的情緒，仍然是處在低落狀態。
不過，注意力確實是轉移到這邊來了。
乘勝追擊，繼續拿著最誠懇最溫婉地態度去引導他吧。要將思維徹底轉到我需要的一麵。
“我很內疚。”我說，“那一次任務，是我太輕敵了，這是不應該犯的錯誤，代價卻是你的性命。”
“這些都沒關係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我做出更加愧疚虧欠的表情：“要是能活著聽到活著的你說，就好了。”
“……”他沉默了。
這時候，確實很難找到合適的說辭。
但是我已經準備妥當，所以是時候開始……
“我和你有同樣的經曆。”
成學玉突然滔滔不絕道：“那時候同狐妖同歸於盡，下來之後，因是同時刻死亡，居然分到一起等候。狐妖開始發狂，黃泉的人手全力鎮壓，但是當值的人手武力有限，還是路過的蘇文祿出手製服。那一天她長發高盤，紫色長裙華貴逼人。出手一道金光，靈力強盛卻不霸道，我想，這就是上天注定的……”
一邊記錄下他的每一句話，一邊現場搜索他的突破點。
好不容易找到了，就立刻插嘴：“請等一下。”
稍微發點愣，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然後聲音帶點兒糯地對他說：“這，相同的經曆，相同在哪兒？”
“她救了我一命啊。”
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真的是忍受不下去了。
應該在蘇文祿“跳樓”的時候，跟著一起告辭的。
“對不起，我本不應該在這時候離開的。但是出來的時候已經跟家中說好，會回去吃晚飯。我家規很嚴，今天還是族內聚會。”
“我明白的。”
那當然你必須明白。
我說：“謝謝。”
真心感謝肯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