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主義者左拉論“想象在小說中已無足輕重”、“虛構在小說中的作用微不足道”
我著重指出想象的衰落,因為我在想象的衰落裏看到了時代小說的特征.如果小說還隻是一種精神消遣,雅致而有興味的娛樂,那末,人們必定認為小說的最高品質就是豐富的想象。甚至在曆史小說和哲理小說產生以後,作者為了喚起過去的時代或者為了讓那些根據論辯的需要而創造的人物代表書中各種不同的論點互相撞擊,仍然讓想象在小說中處於統治地位。一到自然主義小說,也就是說。到觀察和分析的小說,條件立刻就變了.當然,小說家還是要虛構;他要虛構出一套情節,一個故事,隻不過他所虛構的是非常簡單的情節,是信手拈來的故事,而且總是由日常的生活提供給作家的。
——左拉:《論小說》,伍蠡甫編《西方古今文論選》,複旦大學出版社1984年版,239頁。
浪漫主義詩人柯爾律治談“想象的重要性”
我把想象分為第一位的和第二位的兩種。我主張,第一位的想象是一切人類知覺的活力與原動力,是無限的“我存在”(指上帝——葛紅兵注)中的永恒的創造活動在有限的心靈(指人——葛紅兵注)中的重演第二位的想象,我認為是,第一位想象的回聲,它與自覺的意誌共存,然而它的功用在性質上還是與第一位的想象相同的,隻有在程度上和發揮作用的方式上與它有所不同,它溶化、分解、分散,為了再創造;而在這一程序被弄得不可能時,它還是無論如何盡力去理想化和統一化。它本質上是充滿活力的,縱使所有的對象(作為事物而言)本質上是固定的和死的。
——柯爾律治:《文學生涯》,選自《十九世紀英國詩人論詩》,人民文學出版社年版1984年版。
馮雪峰“論典型的創造”
藝術家在實生活的接觸與觀察中,在對於社會和曆史的認識中,有些人物或思想的形象特別強烈地反映到他的腦子裏,他屢次被他們所惹動,而且就漸漸在他心裏生長為一個或數個的活的人物,他們的麵貌、姿態和他們的命運都明了地展開在他的麵前。……藝術家對他們發生了持久的猛烈的熱情,這熱情就轉化為創造的熱情……偉大的典型最後就創造了出來。……但典型的這種創造的過程,是一切藝術家大抵相同的,是一種戰鬥的過程,藝術家和他的人物搏鬥,他的人物和藝術家搏鬥,在這種搏鬥中藝術家又將他的人物送回到實生活或曆史中去和他們自己的命運搏鬥,而且藝術家也跟著一同去搏鬥。
——馮雪峰:《論典型的創造》,《馮雪峰論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上冊,第172頁。
朱光潛論“創作、欣賞、批評的關係”
創造是造成一個美的境界,欣賞是領略這種美的境界,批評則是領略之後加以反省。領略時美而不覺其美,批評時則覺美之所以為美。不能領略美的人談不到批評,不能創造美的人也談不到領略。批評有創造欣賞做基礎,才不懸空;欣賞創造有批評做終結,才底於完成。
——朱光潛:《朱光潛美學論文集》第一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2年版,第80-81頁。
〔美國〕約翰·杜威論“藝術家何以說話”
因為藝術客體是有表現力的,所以它們是一種語言。說得更恰當一點,它們是許多種語言。因為每一種藝術都有它自己的媒介,那種媒介又特別適合某一類的傳達。每一種媒介所說的那些話,用任何其他語言都不能說得那麼好、那麼完整。日常生活的需要使得語言這種傳達方式具有突出的、,實際的重要性。不幸,這種情況竟引起一個流行的印象,以為建築、雕刻、繪畫、音樂所表達的意義都能用話語翻譯出來,即使有損失,損失也不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