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士沒辦法就給江月夜打電話,讓她多勸勸他,好歹給她這個當媽的一次補過的機會。可是江承煜發起拗來江月夜也說不動他,就連最能治他的江承沐都說束手無策,誰還有辦法?
符叢允給紹妞妞講故事,其實他也不會講故事,本來就很少有人給他講,零星那幾個,在頭腦中過濾了一遍,講給她聽。
“給你講個牛郎織女的故事吧。”符叢允看了她一眼,五官正值得很是有模有樣,見紹妞妞就端坐在他麵前,難得乖巧的樣子,他很滿足,開始說;“王母娘娘有七個女兒,而織女是最小的一個,也是仙女中最漂亮的一個。”頓了一下,問她:“你知道什麼是仙女麼?”
紹妞妞瞪著明亮的大眼睛,搖搖頭:“不知道。”
符叢允想著怎麼跟她結實,思及須臾:“就是住在天上,飛來來飛去的人。”
紹妞妞一臉天真,脆生生:“哦,是像鳥一樣麼?”
符叢允麵無表情,漫條斯理:“那是鳥人,不是仙女。”
發現很難跟她溝通,講個故事也諸多不順。符叢允發現她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了,而聰明不在正地方。例如講到最後紹妞妞終於忍不住發問:“哥哥,為什麼織女那麼善良又漂亮的女人,會找一個鴨做老公呢?還能愛得死去活來,我不能理解。”
“鴨?”符叢允也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感悟,這分明是個三觀皆很正的愛情故事。
紹妞妞點點頭:“是啊,你不說那個男人是牛郎麼?”
符叢允蹙了下眉頭,當即無話可說。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不知道仙女是什麼,反倒深知‘牛郎’是隻鴨,這丫頭到底是怎麼被生出來的?
他抿緊了唇也不解釋,看了一眼把人拽起來:“餓不餓,去吃東西吧。”
這個酒店符叢允太輕車熟路了,哪裏有吃的,哪裏有玩的,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而且這裏的人都認得他,私下裏叫他太子爺,可不是太子爺麼,容岩的兒子,管他是不是親生,反正一身榮寵,每次來都給他找好吃的。酒店規模大得驚人,五髒俱全,吃喝玩樂係成一條線,不比外麵的花花世界遜色。
平時符叢允也隻是吃吃東西,遊遊泳,別的東西倒不是很喜歡,這個孩子喜靜。有時候容岩把他放在這裏,順便會讓手下人給他搬幾本書過來,符叢允很好帶,放到沙發上隻看書就能看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飯店員工瞧著他那個樣子覺得跟容岩很像,倒不是長相,就是性情,小小年紀就透著淡冷。所以就有人暗中揣測這可能是容岩的私生子,不過這種風波注定不成氣候,隻是一些八卦又好事的人心中所想,唯怕傳出去砸了飯碗。
但這個紹妞妞不同,符叢允發現她吃喝嫖賭都很興致,吃飽了本打算拎著她去曬一會兒太陽的,回頭一看人已經不見了。符叢允逮到服務生就問:“看到小奶牛了麼?”
“小奶牛?”服務生意會了一下,想到他說的是紹妞妞,指著電梯:“去樓上的酒吧了。”
這是容岩新添的小小姐,嘖嘖,這個了不得,孩子中的極端人物,天上地下的,一看就是個讓人頭大的主。
符叢允再抓到她就狠不得找來一根繩子將人栓起來。
容岩白天沒有應酬一般極少來酒店,大多是在景原。所以當人一出現,大堂經理馬上恭敬的迎過來:“容總,今天要在這裏宴請?”
容岩這一路走得似乎很急,額頭上有汁,將發線打濕一點。隱隱看到發線下狹長的桃花眸散著精銳又欣然的光。說得不好聽一些,便是有種死灰複燃的感覺。起碼旁人看到了是這種感覺,這些年容總說笑起依能倜儻風流,嘴角輕彎,弧度清淺,風度翩然,可是那雙眼睛卻不能看,太灰暗孤冷了,看一眼即是掃興,再那樣笑著便有了違和感,斷然不是從心底發出的。或許是誰跟他說過,容岩照鏡子的時候還有意盯瞧過自己的眼睛,想來別人看著也覺得虛假,就幹脆很少笑了。
大堂經理盯著他的眼睛多看了一會兒,又別開視線,等著他下達任務。
容岩一路去樓上,邊走邊問:“跟紹妞妞一起住進來的那個女人呢?讓她來休息室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