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傾城叫囂得正來勁,有什麼從頭到腳澆下來。她伸手去抹,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與她身上昂貴的香水味大相徑庭。“白君素,你……”
白君素麵無表情又目無焦距的站立不動,這樣看著白傾城的時候,就像直視一團汙穢。她說得不錯,她有一個倒黴的媽媽,就因為倒黴才遇到這對母女,要守的一分守不住,連她都跟著淪陷。還要被人說成是腦子有毛病……眼中有溫熱的霧氣一點點凝結,她隻得微微抬起頭,像防止悲傷跌落。
侍者一旁慌了神:“女士,真對不起!”
包間門打開,聽到叫聲的白照民快步出來。看到這一幕,第一時間指著白君素問:“你又造什麼孽了?”
白傾城哭得無限委屈,還不忘抽抽搭搭的攬上白照民的胳膊演戲:“爸爸,不是姐姐的錯,是我沒看到他們端著菜過來,不小心撞到了。”
“你別提她講情。”白照民怒吼。
“造孽?”白君素腦子裏,心裏隻聽到這一句,覺得好笑,當真笑出來:“你說我造孽?白家哪個人不是在造孽?如果你當初肯少造一點孽的話,我媽會死麼?”
“混帳。”白照民再顧不得外人在場,抬起手狠狠的摑上去。憑空乍開一聲響,近在白君素的耳畔,一刹間防連聽覺都失去了。隻覺得轟轟隆隆的響,像飛機起來又降落……腦袋劇烈偏向一邊,甩動之後長發披散開,胡亂的摭擋住視線。怔愣得回不過神,疼還是次要的,就是恍惚,像做夢那樣。
容岩站在門口下意識向前,想阻止已來不及。大步過來牽起白君素的手腕,看向白照民的目光有絲冷意:“白總,我看今天不適宜談事情,再另行見麵吧。”接著拉起白君素,快速向走廊一端走去。
白傾城轉身轉得太過急迫,鞋跟傳出尖銳的摩擦聲。一雙眼嗖嗖的像要在白君素的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身側一陣下沉,白照民顫了兩下,暈倒過去。“爸,你怎麼了?”白傾城手忙腳亂,連同侍者將人扶住。
白君素用力甩開容岩的手,將頭偏向一邊:“你走吧。”
容岩站著不動,烈日炎炎下堅定而執著的看著她。桃花眸子,如墨潑染。
白君素肺腑中隱忍得就要爆炸,狠狠的咬住下唇,唇齒中滿是鹹腥作嘔的味道。
“我讓你走,你沒聽到嗎?”喉嚨哽動,她已經開始咆哮。
容岩一伸手,狠狠將人帶進懷裏,很大力,撞得自己和白君素都疼。白君素此刻就像個刺蝟,拚盡全身力氣掙紮。容岩就用比她更大的力緊緊抱住,白君素還有罵人的習慣,一邊反抗一邊罵,可是,再大的力氣跟容岩比起來也是微薄。最後一絲力氣拚盡,他卻沒有放手的打算,便氣奄奄的縮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抱著,喉嚨幹澀,罵也罵不出了。像隻受傷的小獸,嗚嗚的在他懷裏喘息。
容岩輕輕撫她的背,一下下,下巴抵到她的發頂上:“還從沒人敢這麼大聲跟我講話,你嚇死我了。”
白君素哭起來像個孩子。口齒不清:“我不是讓你走了麼。”
容岩手臂收緊,輕輕笑起來:“你看我像那種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麼。”將人移出來,修指挑起下巴細細看,本來極精致的一張臉,一側臉頰因為白照民那一下明顯紅腫起來,看著很不協調。白君素下意識想躲,他緊緊扣著她的下巴不允:“都腫了,很疼?”
白君素自認有錚錚鐵骨,無所謂的想要搖頭。
容岩已經掐上來,專挑這紅腫得厲害的地方捏。而且還是用了力的,白君素疼得哇哇亂叫,怎麼也裝不下去。眼眶又溫了:“你放手,疼死了。”
容岩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她:“不是說不疼?不辛苦就撐下去啊,承認多沒麵子。”
這個男人可真是辛辣,一語道破的話從來不吝嗇說,也不顧及別人是否有麵子。
容岩歎氣:“疼就是疼,委屈就是委屈,上帝讓你當女人為了什麼?撒一次嬌,服一次軟又不會死,天天這麼死扛著有意思?”扯下她的手,俊顏板起來真是一本正經:“別亂動,敷一下會好些。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怎麼次次見你都能鬧出事來。”
說得也是啊,他們總共見過三次,第一次喝得爛醉還被人調戲,第二次沒事找茬,這次又是這麼不堪。當著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麵,也像格外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