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倒是好玩。”幽蘭拍手笑著說,“那你師兄是什麼氣味?”
“呃,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經常不洗澡,所以身上啊總是有一股酸腐的汗臭,再加上久居寺廟因而又混合了一些檀香。很容易辨認。”
“哈哈,相公你真厲害!”
幽蘭一時得意,竟失言把心中隱藏的那句“相公”給叫了出來。不由得自己先臉紅。
火鳳連忙打趣道,“我說你不害臊吧,姑娘家,還沒成親,就先喊起相公了。”
“哼,我高興喊他什麼就喊什麼,要你管?你是嫉妒我。”說罷挽起花未眠的胳膊衝她做了個鬼臉。
大家都隻是笑笑,早已習慣了幽蘭的與火鳳爭鋒相對。
走了幾步,小刀突然笑著提問,“那你說說,我是什麼味?”
“你是乳臭味。還有一點草藥味。”
“火鳳姐呢?”
“火鳳……火鳳與幽蘭氣味差不多,都是未央花的味道。”
“大刀哥哥呢?”
“書紙和油墨味。”
“鬼斧大哥呢?”
“鬼斧大哥,沒有氣味。”
……
人群散去後,幽蘭讓小二打了熱水來,親自給花未眠洗腳。未眠不肯,但她卻執意,她一本正經地說,“火鳳姐姐總是說我公主脾氣,還說我好吃懶做,我要證明給她看,我也可以做一個能照顧相公的好妻子。”
看著眼前可愛伶俐的小嬌妻蹲在地上,溫柔地為他擦腳。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花未眠一把拉起幽蘭,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開始激烈地親吻和糾纏……她甚至親吻他的腳尖,一路吻過去,直到吻住他單薄的嘴唇……他感到十分快樂,閉著眼睛,淚水無聲地流了出來。幽蘭說,“你不開心嗎?相公。”
他說,“沒有。沒有。”
她小鳥依人地躺在他****的胸膛,讓他強壯的手肘勾住自己的下巴。感覺溫暖舒適。
“你師兄法號未開。原來是取‘未見如來,心鑒不開’的意思。那麼,你呢?你如何叫未眠?”
他反轉著手掌,輕輕地摩挲幽蘭的臉頰,嘴唇和鼻翼。聲音帶著些許疲倦。
“未見清蓮,法眼不眠。”
蟲鳴夜半,像一場聒噪而恬淡的夢。紙糊的門窗朦朧地透出些許柔和的白茫茫的月光。
忽然那被方框和菱格分割的白紙上,頻頻閃爍著幾個迷離魅惑的黑影子,原來是一群振翅飛揚的蝴蝶。它們都死命地衝撞著,五彩斑斕的單薄翅膀有粉末簌簌地掉落,它們不停地叩門,發出卟卟的聲響,呼之欲出。
花未眠睡的淺,被喚醒了,輕輕將幽藍白嫩的手臂從胸膛拿開,放進被子。
穿好衣服小聲地走,推開門,就看到呼啦啦飛散的蝴蝶。還有對麵屋頂上靜靜坐著的女子。
可是忽然她也像蝴蝶一樣飛走了,他急忙縱身一躍,尾隨而去。
就是在這後山菱湖,也是這般樹影婆娑張牙舞爪的夜晚,他看清了自己的師兄未開的原形,現在上官蝶又要讓他看些什麼?
“你找我有要緊事?”
“對。也許……與你性命攸關。”
“哦……那麼你想要救我?”
男人因為曾被一個壞女人欺騙算計了,女人因為曾欺騙算計了一個好男人,所以氣氛尷尬。但他這樣說,無疑是擔心她還記掛著自己,擔心再一次陷入最可怖的情網而不能自拔。
然而她冷冷地說,“談不上,隻是善意的提醒吧。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今天來告訴你一件事,算還你份情。”
“你說。”
“與未開和尚同謀屠廟的蒙麵人,就藏在你那些朋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