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見他走遠,便也抬步走出院中。
胥布公叫道:“你去哪?”青女道:“我去看看南塵。”
青女來到南塵院中,尚未進門,忽聽房中傳來女子聲音,似乎是周中喬。隻聽她道:“南塵,我得走了……”
青女心中一顫,卻聽南塵道:“別走,留下陪我多呆一會罷。”
周中喬道:“這……若是被風姑娘看到……”
南塵道:“不要提她,提到她,我就會想起我這滿身傷痛是如何而來;我就會想到風天罡的斷情絕義。”
周中喬道:“你知道的,這與風青女無關。”
南塵道:“可是,我再也無法麵對她了……中喬,你還不明白嗎?”
周中喬道:“這不像當年我在青木客棧遇見的陳南塵。”
陳南塵道:“是嗎?當年與你初見,我何曾想過日後的諸多事端?人在將死之際總是脆弱的,所以,別離開我,如果連你都不在我身邊……”
青女怔怔地聽著,忽然轉身跑向院外,不防撞到迎麵走來的崔榣木身上,崔榣木見她魂不守舍,扶住問道:“青女,你怎麼了?”青女不言,奪手跑開了。
崔榣木看向陳南塵房間,蕭七走來奇道:“怎麼回事?剛才見青女匆匆跑開?”
崔榣木道:“我也不知,蕭兄起得倒早。”
蕭七笑道:“崔兄來得更早。”隻聽“吱”的一聲,卻見周中喬推門從南塵房中走出,蕭七奇道:“周姑娘?你怎麼……你們……”周中喬輕輕笑了笑,向蕭崔二人施了一禮。
蕭七忙走到陳南塵房中,見南塵已經起身,因問道:“是周姑娘給你解的穴道?二哥,你跟她搞什麼?剛才我見青女匆匆跑出去了。”
陳南塵道:“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出去一夜,查到什麼?”
外麵周中喬道:“崔二爺,此刻你若要接風姑娘走,隻怕她也並無異議。”
崔榣木笑了笑:“你以為她會相信?你以為她會想不到這是在做戲?”
周中喬笑道:“相不相信,風姑娘都會跟你走的,不是嗎?”她頓了頓,又道:“再說,是不是在做戲誰又說得準呢?你焉知陳南塵是怎麼想的?萬一他是認真的呢?”
崔榣木看向她,笑道:“看樣子,姑娘倒像是認真的。你就是青木客棧的周中喬?”
周中喬道:“正是小女子。”
崔榣木點了點頭:“姑娘是個聰明人,多謝了。”
蕭七見問,因看向窗外,說道:“你還是先請崔二爺請來喝杯茶罷。”
陳南塵會意,朗聲道:“崔兄,請進屋一敘。”
崔榣木抬步走到屋內,向陳南塵作揖道:“陳兄,在下昨日便到潼川,遲遲不來拜會,實在是無顏與你相見。”
陳南塵忙道:“崔兄這是何意?快休如此。”
崔榣木道:“我曾說過會好生照顧青女,卻疏忽大意,害她被奸人綁去。”
陳南塵道:“原來是這件事,崔兄不必過於自責。”
崔榣木道:“青女在此,既令陳兄兩難,在下便即刻將她帶走。”
陳南塵抱拳道:“如此甚好,多謝!”
崔榣木道:“陳兄,我敬你是個英雄,便再告知一事。城中風雨飄搖,已經不止風天罡和你川中九派這兩方勢力,萬事小心!在下告辭了。”
蕭七皺了皺眉頭,崔榣木笑道:“蕭兄,再會。”
蕭七道:“再會。”
他見崔榣木走出院子,對陳南塵道:“二哥可知崔榣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南塵道:“局勢有變,我還在雲裏霧中。”
蕭七道:“你猜我夜間在西城看到什麼?”
陳南塵道:“什麼?”
蕭七道:“我看見那黑衣人竟然能號令三千多兵。”
陳南塵驚道:“你說什麼?兵?”
蕭七道:“那些人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絕不是江湖中人。”
南塵問道:“師父與黑衣人在一起?”
蕭七道:“沒有。看樣子風老當家並不知道此事。”
陳南塵道:“莫非那黑衣人是朝廷中人,是潛入師父身邊的奸細?”
蕭七道:“很有可能。”
陳南塵想了想,忽道:“崔榣木知道此事?”
蕭七道:“聽他剛才的話,應該是知道的,所以我有些迷惑。那黑衣人若真是朝廷派來的,該與我們目標一致,都不願風老當家揭竿而起。既然是友非敵,崔榣木為何要讓我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