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生不想見,動如參與商(2 / 3)

榣木道:“不知姑娘要問什麼,定當知無不言。”

青女道:“近來讀道君皇帝的一首詩'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裏,目斷山南無雁飛。'倒覺得十分悲切。不知這位皇帝的遺骨現在何處?是否歸家?”

崔榣木道:“這道君皇帝不得善終,倒也十分令人唏噓,聽聞其先是葬於河南廣寧,後由當今皇上遷遺骸葬之於永佑陵。”

風青女問道:“那這永佑陵又在何處?”

崔榣木道:“永佑陵便在紹興。”

青女點頭道:“原來如此,也算是魂歸故土了。多謝表哥不吝賜教。”

崔榣木笑道:“姑娘客氣,時候不早了,榣木先告辭了。”

青女點了點頭:“表哥慢走。”其實這風青女如何不知永佑陵便是道君皇帝的陵墓,她在南塵掉落的麻布上見到“青女,永佑陵,張家埠”這幾個字樣,心想:南塵已來見了我,下一步就該去永佑陵,這永佑陵是道君皇帝的陵墓,不知他去那幹什麼,我須得去找他,隻是不知這永佑陵在什麼地方。”她一心要問崔榣木,又恐他疑心,是以想了這個法子,拐彎抹角問出永佑陵的所在。

次日清晨,天色還未大亮,崔榣木在夢中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頓時清醒,翻身下床來到門邊,問道:“誰?”

卻聽崔杜衡低聲道:“二哥,是我!”

榣木忙打開門,隻見杜衡身披羅襦短衣,烏發鋪散,麵色焦慮。

榣木奇道:“三妹,發生什麼事了?”

杜衡道:“青女不見了!”

崔榣木一驚:“什麼!何時發現的?苑中都找過了嗎?”

杜衡急得快要哭出來了,說道:“四更醒來便不見了風姑娘,在床邊發現她留下的字條,我忙出門找,卻見門邊守衛都倒在地上,我隻道他們貪懶,卻不料是中了迷藥。我慌了,帶著丫頭將玉落淙前前後後找了個遍也不見風姑娘,這可怎麼辦?我快急瘋了!”

榣木聽她邏輯混亂,忙道:“你別急,風姑娘留下的字條寫的什麼?”崔杜衡將紙遞給他,榣木見上麵寫著:“青女告辭,勿以為念。”正是青女的筆跡。榣木也慌了神,怔了半晌方道:“此事大哥知道嗎?”

杜衡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沒敢告訴,穆家莊的人剛來風姑娘就丟了,若是叫老夫人知道,大哥又要挨罵了。”

榣木歎道:“此事瞞不了,你快去告訴,我這就出去找。”杜衡點了點頭,忙轉身離開。

崔榣木細想昨日情形,暗想:“她一定去找陳南塵了,隻是去哪了?”忽然想起昨日風青女問起永佑陵,失聲叫道:“不好!我太傻了!她怎能不知永佑陵!”忙回身披上外衣,一人牽了馬出門找青女。

青女自幼隨風天罡行走江湖,身上自然少不了防身之物,那門衛所中的迷香正是出自青女之手。她打定主意去找陳南塵,是以趁著夜黑風高之際離開了梁間。行了半夜的路程來到太湖附近的一個小鎮上,找了一家客棧打尖歇息。店小二見她衣著華麗,言語謙和,生的又是極美,隻道是哪個富家千金,便十分殷勤。

青女獨自在房間吃飯,看著自己這一身鵝黃輕衫,輕拂了一下衣上的繡花。心想:“二表哥家中富裕,又這般有心,這衣服一定十分貴重,隻是我孑身一人,穿稠裹緞十分不便!不如換上男裝。”此番一想,便拿起筆墨寫下一些外衫鬥笠等物,交與店小二吩咐買來,那店小二接了銀子歡歡喜喜地去了。

店小二去了半響放回,卻在房外畏畏縮縮不敢進來。風青女見了,朗聲問道:“小二哥,東西買來了嗎?”那店小二方推門而入,卻捧著一套水綠色印花羅百褶裙另有荷包、如意絛等瑣碎物件。

風青女隻就著小二手中看了一眼,奇道:“這是?”

那小二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恕罪,非是小人辦事不利,隻是我們東家說了,小姐一路風塵,替換衣物當是上好的,男子衣裝粗鄙,小姐千金貴體穿著不妥。所以不讓小人照著小姐的單子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