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停,各路英雄齊聚括蒼府比武大廳。但見那譚老爺一身褐色錦緞長袍,站在廳中高台之上,向眾人抱拳說道:“諸位同道,我括蒼府愧為江湖十府之首,承蒙各路英豪不棄,來到寒舍小聚。待會廳中擺宴,請各位自行入座,哪一位朋友想較量武藝的,登上這高台便可。”台下眾人紛紛響應,譚老爺頓了頓又道:“來到這的都是譚某人的朋友,大家切磋武藝,點到為止,還請諸位手下留情。”台下一人道:“那是自然,我等皆是受邀而來,豈敢胡作非為,壞了比武的規矩。”眾人紛紛點頭,譚老爺笑道:“多謝諸位!多謝!”
宴席擺開,譚老爺和另外江湖九府的當家坐在一起,括蒼府乃是江湖十府之首,在江湖各路廣開鏢局武館,在黑白兩道都頗有威懾,其他九府分別是:王屋府、委羽府、西城府、西玄府、青城府、赤城府、羅浮府、曲山府、林屋府。各門各派也紛紛入座,譚玉、蕭七、南塵、青女同坐一張小桌。
譚玉向蕭七道:“蕭兄,這位風姑娘昨日你已經見了,這位是陳南塵兄弟。”
蕭七見陳南塵氣宇不凡,起身道:“陳兄好,在下蕭七。”
陳南塵忙起身抱拳道:“見過蕭兄。”
譚玉笑道:“陳兄弟,這位蕭公子江湖人稱探梅蕭七,乃是淮南蕭家的七公子。”
陳南塵笑道:“原來是蕭抗金老前輩的公子,失敬!”
蕭七笑道:“陳兄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兩人坐下,陳南塵心道:“傳聞探梅蕭七是謙謙君子,觀其氣度果然與其兄蕭叔宣不同,想必其兄做的那些事他是不知情的。”
譚玉道:“許久不見,蕭兄的武功必然精進不少,今日我可要一睹雄姿了。”
蕭七道:“我是來拜訪老鄰居的,順便湊個熱鬧,若說和眾位英雄比試武藝那是萬萬不敢的。“
譚玉搖頭道:“蕭兄過謙了。”
陳南塵道:“不想貴府竟來了這麼多人。”
譚玉道:“正是,據家父說,今日十大府當家都來了,還來了不少門派的掌門人。”
蕭七笑道:“括蒼府的麵子夠大呀,這不連我探梅蕭七都來捧場。”
譚玉歎道:“七爺肯賞光真是給足了敝府的麵子。”風青女見他二人相互戲謔,不禁莞爾。
陳南塵忽然瞥見院中一人像極了當年在青木客棧遇見的袁子厚,因問道:“五行教的袁教主也來了?”
譚玉道:“袁教主來了,你們相識?”
蕭七奇道:“此人心術不正,怎麼他也受邀了?”
譚玉道:“此事卻也為難,袁教主不請自來,既然來了也不能將人攆走。”
陳南塵道:“實不相瞞,我與袁教主有些過節,若是被他認出反而麻煩,不如先離席避避。”
譚玉道:“無妨,你是我的貴客,量他不敢無禮。”
蕭七也道:“此人雖擅長使毒,卻不是譚兄的對手。”
譚玉指著蕭七道:“何況還有蕭七爺坐鎮。”
青女環視大廳,但見袁子厚坐在靠近高台的桌子旁,她掏出一條絲絹蒙在臉上,對陳南塵道:“袁教主未必認得你,卻一定認識我,咱們雖不怕他,卻也不必給譚大哥添麻煩。”陳南塵點了點頭。
一個高瘦的漢子跳上高台,大聲道:“在下林屋府當家金不二,最近研究了一門擒拿手,向各位討教。”隻見台下飛出一人,大概五十多歲,頭戴綸巾,手持折扇,像是飽學之士,說道:“點蒼派章胥領教高招。”兩人相對行了禮。那金不二首先發招,雙手成爪,抓向章胥前胸,章胥一個鯉魚翻身避過。陳南塵在台下看去,見他二人的招式雖然淩厲,卻捎帶浮誇,心中覺得奇怪:怎麼兩府當家的武功如此平平無奇?他卻不知自己早已洞悉天下武學精華,是以能一眼看出兩人招式的紕漏。
蕭七笑了笑,譚玉問道:“蕭兄以為如何?”蕭七剝了個橘子,說道:“兩位當家的功夫自然精妙。”台上兩人拆了幾十招,卻見那金不二淩空而起,雙手一翻,忽然擒住章胥雙腕。章胥被他按住命脈,立即動彈不得,台下一片嘩然。章胥笑道:“金先生這一招高明的很!”金不二放開手笑道:“承讓了。”兩人下台,蕭七道:“金掌門這一招乃是從少林龍爪手中化出來的,其實也稀疏平常。”陳南塵微微點頭。
江湖十府本是一氣,向來交好。台上又進行了幾輪較量,比武有輸有贏,眾人旨在切磋武藝,是以贏的沒有得意忘形,輸的也不曾惱羞成怒。陳南塵側眼望去,但見那袁子厚自顧自飲酒吃菜,悠然自得,倒不像是要比試武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