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雅舍結高士,梅林盟佳人(1 / 3)

時至冬日,天氣異常嚴寒,南塵青女二人來到括蒼山一帶。一片曠野之中,陳南塵駕車而行,大雪紛紛揚揚地飛卷在天地間,青女掀開簾子,幾片雪花飄進車內,她見不遠處竟有一片紅梅樹林,在這蒼茫的曠野上透著些許紅影,顯得有些突兀,卻又相得益彰。青女喜道:“南塵,你看那邊的紅梅花!”南塵停住馬車,說道:“正是,你既喜歡,我去給你摘些來。”青女跳下馬車,笑道:“不如我們同去。”南塵一笑,說道:“好!”兩人走進梅樹林,一簇簇梅花開得正豔,白雪映襯下,愈發顯得紅豔明麗。

忽聽林中傳來一陣琴聲,南塵側耳傾聽,說道:“倒像是古曲廣陵散。”

青女問道:“你還懂音律麼?”

陳南塵道:“音律倒不甚懂,早些年我在瓦舍結識一位老前輩,他得了一本廣陵散的殘卷,視若性命。隻可惜那位前輩已經病故了,他死前將曲譜交與了我,你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發黃的帛書。

青女道:“倒是件古物!南塵,我們不妨去拜訪一下這位彈琴的高人,說不定與你的朋友還有些淵源呢。”

南塵點頭道:“好,我們小些聲,莫要擾了主人的雅興。”

兩人來到林中,但見一間清涼瓦舍,一座茅草小亭,亭中一人盤膝而坐,閉目彈琴,顯是十分投入,他大概三十來歲,衣著樸素,腰間掛著一塊古玉,雪花飄進亭中,落在他的衣服上,他竟渾然不覺。

瓦舍中走出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子,但見她上身穿鵝黃小襖,下身白色百褶錦裙,嫻淑端莊,觀之可親。她笑向陳風二人問道:“我見兩位在外麵站了許久,不知有何貴幹?”

陳南塵向那女子作揖道:“我二人途徑此處,被這位公子的琴聲吸引,前來拜訪,並無他意。”

那彈琴之人睜開眼來,起身向陳南塵還了一揖,笑道:“貴客左臨,還請進寒舍一敘。在下剛剛煮了好酒,不知貴客可願共飲。”

陳南塵笑道:“主人盛情,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在下姓陳,草字南塵。這位姑娘姓風,不知主人貴姓?”

那公子道:“在下姓譚,單名一個玉字。”

掀開瓦舍門簾,迎麵一股草藥氣息,幾人走進屋內,在臨窗木桌邊上坐下,那木桌隱隱泛著幽香,竟是用上好沉香木製成的。

譚玉對那女子道:“雙照,去將煮酒小爐端過來。再上幾盤點心和一壺清茶,這位風姑娘倒不像是會飲酒的。”

風青女道:“譚公子慧眼,小女子確不擅飲。”

譚玉笑道:“江湖人不注重繁文縟節,我虛長二位幾歲,如蒙不棄,二位叫我大哥便可。”

那個叫雙照的女子將茶酒點心端了上來,青女見她端著大托盤,便起身幫她將點心盤放在桌上,雙照笑道:“有勞風姑娘。”

青女見那兩盤點心十分玲瓏別致,笑道:“這點心很是別致,竟有一股花木清香。”

雙照笑道:“風姑娘既然喜歡,便請多吃一些。”

譚玉笑道:“風姑娘身上有些淡淡的芙蓉白梅木樨之息,不知是否經常服食什麼藥物?”

青女笑道:“譚大哥好生厲害!我幼時常常胸口發疼,祖父為我尋得一味‘七香丸’偏方,日日服食,現在雖不發作,卻遵祖父之命不敢斷服。適才大哥所說的芙蓉白梅木樨皆是入藥之物。”

譚玉點頭道:“原來如此,想必是姑娘常常服用,那藥息早已浸入姑娘的血肉之中。”說著為青女南塵斟上茶酒,說道:“陳兄弟,風姑娘,我先幹為敬。”說著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陳南塵也端盞飲下,笑道:“這酒醇馥幽鬱,真是佳品!”

譚玉笑道:“陳兄可知我適才所奏的是什麼曲子?”

陳南塵道:“聽大哥的琴聲倒有七分像廣陵散。”

譚玉微微一驚,說道:“這廣陵散失傳已久,陳兄弟是如何得知的?”

陳南塵忙向他講明原委,譚玉問道:“你說的這位前輩可是楊彥廣楊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