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鵬走了,那你們幾個好好喝。”衝舟說。
“反正你又不喝了,剩下我們幾個怎麼能喝好?”黃李說。
“有顧海量陪你喝,你就放開喝,我看他今晚喝酒的狀態還好著來。”衝舟又說。
“衝哥,我發現你回家過了個年,酒量不如上學期了,是不是被蕭娟限製了?”顧國說。
“哪裏的話,她怎麼能限製我的酒量?況且,我再怎麼能喝,也比不上你‘顧海量’那海一般的酒量呀!”衝舟說。
“如果不是這樣,那為何今晚剛喝了這麼一點點,就不喝了。”顧國又說。
“身體有點舒服!”衝舟極力辯駁道。
“身體不舒服?!是不是跟女朋友搞得腎虛?”黃李說。
“我們都八字還沒一撇來,怎麼能達到那種境界來,還是你黃班長,應該多補補,一個啤酒肚越來越圓實了。”衝舟笑著說。
“阿黃,誰不喝了,我一定陪你喝好還!”顧國略帶醉意地說。
“既然顧海量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了,我一定舍命陪君子,同你一醉方休。”黃李說。
說完後,顧國和黃李又死聲哇氣地劃起拳來,袁童靜坐旁邊,負責給他倆倒酒和監督,陸濤則濫芋充數著一名欣賞的觀眾,而我有點惡心,便去上廁所了。
一到廁所,我把喝進肚的酒,用手盡可能地深入咽喉部位,驅使自己嘔吐。
嘔吐完,我感覺舒服了,準備回宿舍。剛踏入廁所門口,顧國也來了,我就問他,可他對我還沒說一句話,就“哇”的一聲,渾水狂泄般地嘔吐開了。我趕緊走他身後,給他捶背。等顧國還沒嘔吐結束,黃李也進廁所了。他一進來,看顧國這般陣勢,不露齒地陰笑了一番,就走到便池撒尿去了。可是,黃李不知是廁所臭味的刺激,還是酒喝得也來了一次排江倒海的大翻滾?剛要撒尿,也嘔吐了。
看著這方顧國還正嘔吐的沒休歇,那方黃李又啟動嘔吐的閘門,我不由地偷著笑起來。就想,可能喝酒對人最大的舒服就是——嘔吐,最美妙的場景就是喝酒的人一同——嘔吐。不然的話,我們剛來學校,又為何而喝酒,喝酒後,又為何而嘔吐,不就是貪圖嘔吐的快感、嘔吐的刺激、嘔吐的帶勁兒嗎?
等他倆並排地嘔吐完,我就扶著顧國回宿舍了。沒多久,黃李也回來了。
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後,顧國就搖頭晃腦地站起來說:“我……實在……頭疼的支持……不住了,你們幾個……先……喝著,我要……上床了。”
顧國說完,黃李本想同他再單挑幾盅酒,但見他連站都已難安穩了,又見廁所嘔吐了許多,知道他已喝大了,就讓他先上床休息去了。
顧國休息後,還剩四人。而這之中,黃李喝酒最多,接下來是我,排在第三的是袁童,落底的當屬陸濤了。當然,對喝酒者來說,酒誰喝多誰喝少,大家心知肚明,都盯得清清楚楚。所以接下來,由陸濤打一關,是我、袁童、黃李一致的看法。最後,拗不過大家意見的陸濤,就答應了打一關。
說也輕鬆,倒也輕鬆,陸濤的這一關打到我跟袁童跟前,由於我倆的拳劃得很爛,都被他輕而易舉地通關了;但輪到黃李跟前,他的拳技突然像被黃李的肥胖和那個鼓圓的啤酒肚給嚇傻了,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起來,一連被黃李劃輸了不知多少次,直輸得陸濤扛不住了,便學我向顧國的投降,他也自甘認輸。
當然了,陸濤這一關打完,其進肚的酒已遠遠超過黃李,穩穩地紮根於我們四人中老大哥的位置。
本來黃李的意圖,想給袁童再灌點酒,可在我的影響中,袁童是我們宿舍中最精於喝酒之道的人。在酒場中,他從來沒有把別人灌醉的心態,也從不讓自己被別人灌醉,所以,當黃李要讓他打關的話一出,他立刻就嗅覺到不對勁,便以時間不早為由,推托了。
接下來,在我們的閑聊中,袁童有意無意地提到上學期考試掛課的事,我才從黃李口中得知,咱班四十二人中,計算機基礎應用課程我和袁童掛了,餘翔以掛三科為最多。
知道這點後,我就惱火煩鬱的不行了,便在不想再喝酒的情況下,出於借酒澆煩,又和黃李劃拳猛喝了一陣子。直到最後一杯酒入肚,胃裏一陣酸,心上一絲熱,喉嚨一片苦,就又嘔吐了。而這次的嘔吐,不像別次,竟赤裸裸地吐在了我們宿舍內的光滑水泥地上,又濺了袁童一身。
見此情形,袁童趕緊給我既垂背又拿紙拭擦的,忙成了一團,而黃李怕弄髒了他的衣服,站得老遠老遠。
我吐完,有點舒服了,強著還要喝,袁童知道我掛科心情不好,便禁止了我再喝。
在昏昏暈暈中,袁童把我半推半就地扶到我的床位上,我睡著了。
我被扶上床後,袁童、黃李、陸濤感覺再喝也莫意思了,便相繼離去,酒場散了。
第二天,我、顧國、袁童還沉睡在夢中,賈峰和王銳拎著行李已瞧宿舍門了。他倆進宿舍後,我們三個也起床了。
洗漱完,我向袁童細問關於我和他掛課的事情。袁童說細節上的問題還要從黃李哪兒得知。他推測:我和他之所以都掛課,是因為我倆考試期間都作了弊;之所以我一人受處分,是因為我同狄宥罵架的緣故。當然,我也有些懷疑,按以往我們學院的學生守則,凡考試抄襲作弊的學生,基本都按掛課處理,可為何我既被掛課又背處分啦?最合理的解釋,就是袁童的推斷。
後來,我又去找黃李了解細節原因。從他口中我得知,我跟袁童之所以會掛課,就是緣於上學期考試中的作弊。但我想不通,即便我考試作弊了,也已按掛課處理了,為何還要背個處分?這點上,黃李也說不出個理所依然來。但他說,大學的處分,那是要入學籍檔案的,一旦入了檔案,將影響整個職責生涯,且背了處分的人,按照學校的規定,將不能享受學校及所屬學院的助學補助金。
聽了黃李這個說辭後,我由原先不太相信會背處分到有些緊張害怕起來。黃李給我的建議,是無論想何種辦法都務必將處分給扼殺在搖籃中。但說句實話,在學校和我們學院裏,要我尋個替我辦事的人,那是比一張白紙還空的白。
實在想不到什麼人,就去找彭朤。我想著,他身為信息工程學院學生會的主席,又學校待了三年,論人脈,論處事能力比我強好多。找到他後,我把所犯的過錯一五一十向他作了說明,他了解後,沒推脫,直接找關係、托要好的老師幫忙,結果,一周下來,毫無進展,彭朤也沒給個其所以然來。
情急之下,我又去找黃李。本來想著憑他父母是咱們學校的職工,理應能托到一層關係幫我忙的,但又不知怎麼的,是勢利的黃李我沒給送情,還是我把事情看得過於簡單?麵對我幾次的求助,他總是“脫”字了之,我也就沒再對他報多少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