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蠻荒挖金潮(2 / 3)

“話是這樣說的,但我們讀書和你們打工又有些不一樣。你們打工,隻要肯吃苦肯賣力,都會有所收獲的;而我們讀書,即便付出大量的努力,操勞很多的精力,但不一定就能取得應有的酬勞。”衝舉說。

“你可能心態有問題?”衝尕說。

“怎麼說?”衝舉不解地問。

“缺乏一顆執著成功的心!”衝尕又說。

衝舉又想說,我插嘴道:“難得今天閑暇,我們三個聚到一起不易,還是不要讓這些煩心的事攪和我們打獵的興致吧!橫豎我們也走了幾個小時的路才到蘑菇森林的。我的肚子有點餓了,不如先稍微坐下來吃點幹糧,歇息一陣子,我們就一個氣兒地去打獵。”

說完,衝尕也同意我所說。於是,我們三人都吃了點饅頭,便行動了。

對於蘑菇森林的熟悉程度,衝尕無疑是我們的活導航。畢竟他曾經在這裏既挖過金礦,又打過獵,還砍過柴,於每一個角落,每一處山頭都早熟知熟透了,所以在他的指引下,我們到了山麓。

到山麓後,衝尕疑神疑鬼地對我說:“衝舟,這個地方可要當心了!”

“什麼意思?”衝舟有些不明白地問。

“因為這是你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教訓!”

我還是不明白衝舉所說,又好奇地追問:“衝尕,究竟什麼事情,讓你至於說成是一輩子的教訓呢?”

“難怪人家都說,讀書人多忘事,你如今上了大學,也倒健忘起來。”衝尕驚訝地說。

我更加好奇了,心想,究竟是什麼事情,讓衝尕說我書生多忘事,便笑著問衝尕:“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真記不起來了嗎?”衝尕說。

“真的還能假呀!”衝舟顯得有點不耐煩地說。

“再想想!就那兩顆‘鬆樹’,‘你上五年級’,‘我上二年級’”衝尕用手指著一顆碩大的鬆樹,還不時加以提醒。

我使勁兒地搜索大腦的碎片記憶,試圖盡可能快地整理出關於衝尕提醒的這三個詞彙所編製的故事來。

良久後,我從大腦中迸出關於“鬆樹”“五年級”“二年級”的記憶來,便興奮地說:“那時你上二年級,我上五年級,寒假快要過年的時候,我倆為了兩顆祭祀用的鬆樹,跑到這裏來砍。正砍著,被林場的兩個護林員發現了,我是逃脫了,你被關押了,後又被搶走了。”

衝尕見我說對了,連連點頭說:“起初,那兩個林場的護林員有釋放我的意願,隻是你的逃跑,把其中一人的一雙皮鞋因追你被樹茬子撕扯了,他很氣憤,就不願意放我了。”

“哦!就是。”

衝舉聽我講關於“關押”、“逃脫”、“搶走”等字眼後,驚訝地說:“唉喲!沒想到,你們兩個還有這麼一出驚險的事,了不得,真了不得!隻是我不解,既然逃脫了,又怎麼關押了,又如何搶走呢?”

“本來,開始的時候,我和衝尕都被林業局的那兩個護林員抓了。後來,走到半道上,我乘機給逃跑了,他們就隻把衝尕一人給抓了,關押在林場一整天。再後來,我跑回家,告訴老爸,他叫了一幫朋友和鄰居,乘夜又把衝尕從林場給搶了出來。”衝舟說。

衝舉更迷惑了,又問道:“人家把衝尕關押在林場裏,你們怎麼敢去搶呢?”

“本來也是不敢搶的,隻是那天當我搬來老爸這些救兵後,他們在林場附近觀察了一番後,發現林場的執勤人員就是兩三個,便合計著,與其讓林場人罰不明白的款,還不如索性把衝尕給搶了。”衝舟說。

“因為你逃走後,那兩個林場的人氣不打一起出,便商量著,要好好敲詐勒索我一番,以泄他們被你這一小孩子家家所耍弄的怨氣。誰知,那晚他們人少,而你搬來的救兵又多,且身板都如我堂哥的一樣,個個長得五大三粗,他們概知不能抵抗,就在沒撈到一丁點好處的情況下,眼睜著我被搶走,甚至抓我的那兩個林場人員險些被堂哥還打了一頓。”衝尕又說,“你還有所不知,因為那年林場搶我結成的仇恨,後來我在蘑菇森林挖金礦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他們,其中一人認出了我,便和我又打了一架。”

聽衝尕這麼一說,我又好奇,便問他經過。

“那一年,正好是蘑菇森林挖金礦的頂峰時候,我給一位礦老板幹活,那老板鬼滑,為了多產效益,把我們幾個幹活的民工分成兩班挖礦,一班白天挖,一班晚上挖,而我正好被分配到晚上。那天早上挖完礦,我從礦洞子裏出來,到帳篷裏正睡覺,突然從外麵進來了好幾個人,他們把我叫醒。我醒後,才知道他們是林場的人突擊檢查帳篷是否藏有非法器械之類的危險物品,而這群人中,就有一個是當年我砍鬆樹被捉拿的那個林場人。他進帳篷後,一眼就認出了我,而我也認出了他,隻是我怕他仗著人多,欺負我,就故意躲避了他,假裝不認識,但眼尖的那人,最後,還是把我給揪出來。他仗著人多,就破口罵我。開始的時候,我也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沒敢頂撞他,就強忍著讓他多罵了幾句。誰知,那人就是一婆娘式的嫖客,罵的都口幹舌燥了,還是不休止,我就來氣了。剛頂撞了一句,他便瘋狗似的朝我臉上唾了一團唾沫,我就動手了。而這一動手,他們那幫人一哄而上,把我暴打了一頓。”衝尕說。

“後來,你沒有報仇?”衝舟有點生氣地問衝尕。

“自從那天被打後,我就氣的一連幾天沒進礦洞挖礦,想叫幾個兄弟幫我去出氣,可好不容易找了幾個村子裏認識的人,他們卻個個言自己膽小,不擅長打架。其實,我也知道,正是挖礦的大好時機,為了賺錢,誰還為了我這屁大的事情去得罪林場那幫混混的當家人呢?無奈之下,我也忍了。誰又知,冤家路窄。有一次,我去給我們礦隊山下背水。剛把水從山下的那條小路背過,要進大路了,卻遠遠地看到大路上有個人過來。我感覺那人麵熟,再仔細一看,卻是那個打過我的狗雜種。我便本能的把背得一壺百斤重的水放在鬆樹底下,也把自己躲到背後。他一走過,我就估摸著,上次他叫人把我狠命地暴打了一頓,至今我渾身還時不時疼痛難受,難道今天我就能忍了?難道我還要像老鼠見了貓兒的躲著藏著他嗎?思前想後,覺著如果今天再不報被暴打之仇,便永遠地失去了機會。想好後,我順手拔了根鬆木棒,乘其不防備,偷偷從後麵串過去,直朝他脊背幾棒。打倒後,又順他胖乎乎的大腿抽了幾下,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撒腿跑了。”

衝舉聽完衝尕的講訴後,笑著說:“衝尕,看來,你也不是好惹的呀!”

“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本來我是個老好人,平時也不跟人打架爭吵的,但那家夥實在太欺人了。如果你見了那次他打我的狼狽樣,你也會滋生狠命報複的心理。”衝尕說。

衝舉又笑了,他說:“看來這個世界,什麼職業都不好幹。林場工作人員的職責本是看護森林,理應你們砍樹,他們抓你們是合理合法。但他們抓你後,你們又去搶人,這就是你們的不合理不合法了。然而,你被搶後,他們又打你以示報複,這又是他們不合理不合法了。後來,你又把他打了一頓,也算兩清了。可見,世間事,萬物命,沒什麼對與不對,隻是一切對與錯,皆在因果的進化中。有時對的,反弄巧成拙為錯的;有時錯的,反陰差陽錯成對的。這或許就是因果的輪回吧!”

衝舉說完後,又感歎道:“看來,孔老夫子所奉行的以德報怨的處世觀,在這個現實世界中,好像行不通,又好像很重要。”

聽衝舉如此說,我也有幾分好奇他所講得這個“以德報怨”的處世觀,便問:“何謂行不通又很重要?”

衝舉見我如此質疑地問,便說:“你一個大學生了,橫豎也接受了一學期的大學教育了,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嗎?”

見衝舉如此說我,我也歪著嘴回答他道:“懂了一屁點道理,就愛說不說得的,不說的話,拉倒!”

衝舉被我數落了一頓後,便說:“所謂行不通,是以德報怨這種處世觀在實踐中行不通,因為這是人的自私價值觀所左右,誰都不會做違背自己私心的事情,難道你給我臉上一巴掌,我會再伸出另一張臉讓你再一巴掌?當然,類似於阿q、孔乙己這樣的人除外。所謂很重要,如果每個人行事之前都秉著‘德’,那麼就不會產生事後的‘怨’了,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和諧了。”

“看來,受了這麼多年的書本教育,衝舉還沒有成為書本的奴隸,竟然還很精通和諧社會的精要呀!”

“不過瞎說說罷了!”

“我以為孔老夫子所講得以德報怨是這樣的。”

“怎樣的?”

“人們對這句話通常的理解是:別人欺負你了,你要忍,就算被打碎牙齒了也要往肚子裏吞,別人來欺負你,你反而應該對他更好,要用你的愛心去感化他,用你的胸懷去感動他。這種境界讓人感覺有點肅然。想想看,如果你將人一巴掌呼過去,那被打的人還笑著說你打得多好啊,你越打,我就越對你好,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會感動到傻眼,這多好一孩子,多偉大的情操啊!但事實上,我們根本曲解了孔子的原意,因為在孔子這句以德報怨的後邊還垂著另外一段話,什麼話呢?《論語·憲問》中說: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看完後,你就會幡然醒悟,原來我們都斷章取義這句話了。當時的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呢?孔子的一個弟子問他說:師傅,別人打我了,我不打他,我反而要對他好,用我的德行與恩惠來對待他,讓他悔悟,好不好?孔子就說了,你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別人以德來待你的時候,你才需要以德來回報別人。可是現在別人打了你,你就應該以直報怨,所謂‘直’字的意思就是‘公正合理’。所以大多數的時候,我們都歪曲了這句話,這可能歸功於我們封建社會的那些統治階級所謂‘愚民政策’的上層觀念意識的引導。”

“不賴呀!衝舟同學,半年的大學生活,竟然讓你的理解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看來,我也好好努力,今年定要考上一所好大學,在哪裏接受點新的思想熏陶。”

“好啊!你就好好努力,看能否考個什麼清華北大之類的重點大學。我們那學校還是最好不要上,爛得一塌糊塗。”

“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隻是像我上的這所大學很爛,沒什麼可上頭。”

“沒什麼可上頭?!我本想著,萬一重點大學考不上,就考個像你這樣的二本學校,最好來你們學校,咱們可以天天切磋,好好辯論。”

“來我們學校有什麼好!沒什麼大美女,又沒什麼好的思想,更沒什麼好的學習風氣。教授上課,就是做對講機,做演示稿。學生一天,不是談戀愛、泡網吧,就是打麻將、睡懶覺。最好不要考我們學校!”

“不會吧!我看你一學期變化蠻大的。”

“也沒什麼變化,如果你真得來了,就知道了。我今天先告誡你了,信不信由你!”

“我們代課老師經常說,離開高中,上了大學,就等於是脫韁的野馬,任憑你在學校自由的馳騁,自由的戀愛,自由的放任,都沒人管你。”

“那是你們的老師,為了讓你們考上一所心意的大學,才編製出這麼美麗的謊言,忽悠著鼓勵你們。事實上,大學也不是那麼的美好,縱然大學裏有它的自由,有它的美好,有它的神往,但也不全這樣。也有痛苦,也很無聊,也被束縛。”

“什麼痛苦,難道是失戀的痛苦?什麼無聊,難道是沒有美女陪伴的寂寞?什麼束縛,難道是自由不戀愛?”

“這不是廢話嗎?”

“那是什麼話。”

“反正很多,隻有你經曆了,你才會明白。不跟你談了。”

“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屁話,趕緊說,你看衝尕都已經走那麼遠尋找獵物了,我倆還在這兒瞎嚷嚷的。”

“我聽一個同學講,你在大學已泡了個大二的美女了?”

要知道,我和蕭娟還沒真正成為男女朋友來,況且,我們的關係現在又處於箭在弦上的狀態,萬一成不了,免得丟人,就對衝舉說:“胡說,沒有的事!”

“怎麼胡說?我那同學明明說了,他在車站親眼看見你們還……”

“還……怎麼來著?”

“哎喲!我的衝哥,上了一回大學,倒在我跟前裝起萌來,什麼意思,信不信我讓在雪地裏打滾來著?”說的同時,衝舉的兩手已經向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