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娟一轉身,看出了我內心的魔狀,想上床的舉動又推遲了,並嚴厲地說:“衝舟,我倆有言在先,你可不許抵賴昂!”
我沒有回答她,可被子底下已是泛濫了的肮髒戰場,大腦中也疾速傳遞著作為男性在釋放激素過程中的快感和力度。
蕭娟又轉身看我,好像她又成了色鬼,想從我裸露出的胳膊肌肉上獲得被異性勾引的快悅,我強裝笑意地說:“這樣看我,想非禮我嗎?”
“看你說的,對你,至於嗎?”
“難道我不能成為你的那種對象嗎?”我邊說邊試探伸向內褲的手,我不知其可,就拿人家的被子蹂躪似的擦拭。
我擦拭完,蕭娟上床掀開被子睡下了,並說:“趕緊熄燈睡吧!明天我還有課。”
燈滅了後,室內一片黑暗,而我被子底下的黑暗終於不是唯一的黑暗了,所以我終於放下心,不讓這種黑暗被壓抑。蕭娟是太累了,還是別的緣故?頭一放枕頭,就鼾聲直打滾。本想同她聊聊天,談談心,可她實在是不給力,我也就沒有討擾她的美夢了。
按以往的習慣,我睡前都要回顧一番。
想,來學校時,因為緣分的關係,我同蕭娟與沈萱一起住過同一個旅社的同一間房,那時彼此還陌生的一頭霧水,誰也不了解誰。而區區幾個月,讓我同她又鬼使神差般地成了戀人關係,這世界的緣分說不容易也容易呀!而今夜,我不知道這是否是戀愛的激情,讓我在大雪中去吻蕭娟,而這一糊塗的吻,讓我第一次感覺冬季對戀人來說,永遠是溫暖的。
我想著,如果戀人在雪中漫步,遇到的是第一場雪,便會有了第一次的吻;如果遇到的是第二場雪,便會有了第二次的吻;如果遇到了很多次,那麼所有的吻都是空中飄落的有著溫存的雪花。如果把他和她的溫度加起來,任憑地球上遇到什麼最冷的天,都會被戀人融化的。
又想,難道上了大學,就是如我一樣,一味地為了排除寂寞和空虛,用戀愛解脫嗎?如果是這樣,我上大學的目的就是性嗎?但有了性,卻麵對戀人不能同享歡悅,要在被子裏壓抑處置,這又算哪門子勾當???
我又不能明白,大學的秘密究竟在哪裏?雖然校門上醒目地寫著“博學,勵誌,圖強”的校訓,可每天看著校園那些碌碌無為的大學生,哪兒有“勵誌”可言?看著那些連圖書館都不入的學生,那能“博學”得來?看著我等追求戀愛之輩,那能“圖強”起來?如此種種,能不悲哀嗎?
蕭娟的鼾聲越來越急,而我的清醒卻愈來愈多,這不由讓人想起高中時期,我的瞌睡那是比豬還多,而上了大學,竟經常失眠,難道這就是大學於我的施舍嗎?當然,失眠自然也無所謂,大不了就熬個夜,忍受一點眼睛疲勞;可睡不著,就出了思想的問題,大腦就開始漫無邊際起了;漫無邊際還無所謂,如果漫到了煩惱的鏡頭,讓你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煩欲中不能自拔時,那才叫痛苦;痛苦也無所謂,大不了讓心絞疼,但疼到無法容忍的界限時,那才叫解脫……
外麵的風繼續吹著,把窗上的玻璃搖曳地“咯吱咯吱”響,細聽起來像矯健的人在雪地裏跑著奏成的交響樂,而伴隨著這種雜亂無章的咯吱咯吱聲樂,我如繈褓中的嬰兒,聆聽了催眠曲,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睡著,蕭娟就已經起床了。
蕭娟起床後,就叫我也起床,可任憑她怎麼叫,我都沒法從睡夢中脫離出來,她又使勁兒掐我,我貪睡的比懶羊羊還要深沉。沒法之餘,蕭娟獨自離開了。在懶睡中,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今早沒課,我的貪睡不過是為了彌補一點晚上失眠的過失罷了。
睡到自然醒後,我就離開旅社,回往宿舍。
到了宿舍,隻有顧國和袁童躺在床上看書,但一見我回宿舍,他倆統統一躍坐立起來,把上好膛、裝好子彈的槍話,一股腦兒地瞄向了我。
顧國說:“衝哥,昨晚終於‘開槍’了!”
袁童跟著說:“昨晚的事情,老板兒一定要老實交代。”
我假裝聽不懂他倆說的話,就一本正經地說:“昨晚不就上網吧通宵了嗎?”
“衝哥,通個球,如果你通宵還不叫上我,難道嫌我通宵的功夫不如你?”顧國粗言粗語地說。
“你死腦筋呀!人家明顯是情侶包夜,叫你個屁點屁點的電燈泡幹嘛?”袁童罵著顧國說。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衝哥今天怎麼這般沒精神了,原來是昨晚折騰子的!那今天一定要補補身子!”顧國得意洋洋地說。
看他們話語來勢凶猛,字字逼我,我覺著實在不敢同他們再拉鋸式地對腔,便順勢手伸向床底,拿出洗臉盆,去水房漱洗了。
他們見我走了,就開始商討著如何進行下一論的攻勢。
我洗漱完畢,又進了宿舍門,顧國就說:“衝哥,如果今天不請客,知道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衝舟半開玩笑地問。
“如果我讓趙曼和甄梅知道你昨晚一宿沒回宿舍,那你自己想想,會是什麼後果?”顧國又胸有成竹地威脅衝舟道。
“拿趙曼和甄梅來威脅我,就憑他倆能波及出什麼後果?”衝舟淡定地說。
“哈哈!如果衝哥如此認為,那我就先讓他們私底下閑言碎語,然後在女生宿舍裏頭高談闊論一番,再經過我和老猿加油添醋式的一旁指點迷津,你知道的!憑咱班上那些能編會道愛情故事的女精英一吹捧,你不可謂不成為咱班上盛極一時的人物咯!”顧國趾高氣揚地威脅我說。
“嘴都是長在別人口中的,憑她們都怎麼說,我都無法堵住。你就自去說吧!我走自己的路。”衝舟依然裝作很鎮靜地說。
“哎喲喲!今天衝哥倒裝得挺牛逼、夠從容、蠻坦然的!”顧國說。
“就是,今天中午的飯無論如何都要有著落!”袁童幫顧國力敵衝舟地說。
我極盡腦力地推卸“請客”的字樣,可看著顧國和袁童水裏火裏給我挖坑施壓。雖然我故作從容鎮靜,但還是得默認“請客”了事,萬一被顧國和袁童這兩個家夥胡亂加編,被趙曼和甄梅知道了,她們還不把我在班裏給醜死。
“請客就請客,反正就一碗牛肉麵的事情嗎!”衝舟大聲地喊道。
“什麼?!一碗牛肉麵也叫請客?”顧國有些神經衰弱地驚歎道。
“你知道的,我這個月生活費老早就透支不多了!”衝舟故作可憐相地說。
“有錢給女人花,沒錢給兄弟飽餐一頓。舟哥哥,你實在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呀!”顧國略帶憤怒地言道。
“哥我最近實在手頭緊,誰騙人誰是狗!”衝舟回複道,“要不,你倆誰願意的話,借我一些錢,我請你們吃大餐。”
“唉!請客幫人墊錢,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還了,我才不這般愚蠢呢!”顧國說。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隻能用牛肉麵兩碗、兩碗牛肉麵墊肚子了。”衝舟低聲說。
“顧國,牛肉麵就牛肉麵,不要難為人家娃了。你看,大冬天的,娃身體都一直在透支,還難以滋補!何況,過段時間還可能要支付賣奶粉的錢呀!!咱倆兄弟就將就著忍耐一下,艱苦一點也無所謂了!”袁童不討好地對顧國說。
“去你個死老猿,滿嘴油腔滑調,我看你將來怎麼討好你那個李蕊。別到時候,花錢給女人,自己卻窮得連褲衩都買不起了。如果問我借,我就隻能說‘我佛慈悲,阿彌陀佛了!’”衝舟挖苦地對袁童說。
“沒事的,我不會像你那麼有精神,大冬天的,還晚上漫步於月光下,真夠有‘情調’呀!”袁童反斥我說。
“你們兩個不要瞎扯了!什麼狗屁女人,一切都是‘閑’,我認為那些有女朋友的人,還不如我們這些光棍來的逍遙,來的自在,來的無慮。有錢一人花,多舒坦啊!還給別人花,我切!”顧國說。
“你就不要說大話了,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女人搞得死去活來,搞得狼狽不堪的。”袁童批評顧國說。
“根本不信。”顧國說。
“不信?!那就讓‘以後’證明吧!”衝舟說。
“好!衝哥,我等著來。”顧國又說。
“屁話少說!我肚子已經餓了,衝舟,你看咋辦!”袁童說。
“肚子餓了,當然要吃了。人家豬餓了也要吼個幾聲,叫喚個幾下子,要不你學著試試吧!說不定,吃飯時,我一發慈悲,還給你外加兩個荷包蛋呢!”衝舟挑釁地言道。
“索性你‘叫喚’兩聲,我請你吃大盤雞,以滋補你昨晚折騰的身體。”袁童屁不打一處出得放話過來。
“衝哥,你學叫幾下也無妨吧!反正昨晚已經有所耳聞了!”顧國插言八嘴地說。
“你們兩個怎麼就象牙嘴裏吐不出兩句好話呢?一個大學生了,說話怎麼就這麼淫蕩?”衝舟罵道。
“衝哥,你說大學生怎麼了,任憑你們這些情種外麵亂搞,卻不許我們這些好人裏麵評說。我真還就怪邪了!”顧國憤青地吼道。
“啊呀呀!我家小蟈蟈是東說東有理,西說西有理!我自認理論不過你,總行了嗎?”衝舟假裝奉承地說。
“本來就是這樣!如今的大學生,個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人前再一套!”顧國沒有邊界地風涼起來。
“看人別這樣一杆子插到底,也有如我們一樣正直的大學生嗎!”衝舟力辯道。
“我跟你不是一個檔次的,至少你還信女生,我就不同了。”顧國節奏放慢了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信女生,你不信了?人嗎,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鬼繩,不就沒追到咱班廖美嗎,至於這麼沒出息嗎?正所謂:大丈夫,何患無女友?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了,能難倒你顧童鞋嗎?”衝舟活像個很懂男人心的中年人一般對顧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