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輕一提,財俊就擠身三人的“戰爭”。
隻是輕輕一側肩,左臂微微一勾,先自然而然地把金玉羅擠出了“勸架”。
而打架的兩個大男人見是財俊來插足,反而有些更加不依不撓了。財俊柔韌地穿俊擋駕在他們之間,兩個大男人偏要錯過他的臂間、腰間甚至胯下拳打腳踢。
財俊稍稍有些氣喘,背後一陣刺痛傳來,他抽搐地抖了抖上身,卻失去了貫有的靈活性,活麗麗地同時中了銀貲林滿滿的拳頭和金夏狠狠的的腳踢,一口腥血“噗”地噴了一地。
金夏和銀貲林見狀有些慌亂,這才停止了打鬥。
“你,你沒事吧?”銀貲林這才想起了財俊的傷,有些懊惱地扶住財俊。
金夏雖不以為然,卻心生疑惑。什麼時候起,財俊這麼不經打了?
“你們,在幹什麼?!”震心一聲怒喝,在場的四人都驚著了三分。
一陣跪地。
財俊擦了擦嘴角的血,若無其事地右腳向後勾了勾。
小小的動作,沒有逃得過金玉羅的眼睛。
定了定神,財俊若無其事地輕言:“皇上,請息怒。大家一時興起,切磋武藝,失手了而已……”
“你們……你們……究竟要朕拿你們怎麼辦啊?!”銅鼎在左右踱著方步,絲毫沒有讓四人起立的意思。
他知道銀貲林、金夏和金玉羅的複雜關係,也知道一時半會兒這些矛盾是無法化解的,可他想不到他們居然發展現在這樣的一觸即發。他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如果,如果不是為了救財俊,也許就選擇繼續駐足在門外了。
“都好好聽著!所有人即刻返回各自封地聽旨!”銅鼎下定了決心。
看來,不能再等了!
衝冠一怒為紅顏。
銅鼎深暗這個道理。
策劃了太久,埋沒了太久。有時候,銅鼎覺得自己蹉跎的歲月依舊在被蹉跎。
但,他把一句話深深地刻在了心底: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十年嗎?不止一個十年吧!
一,二,三,四……
“鼎兒啊,你這麼心慈手軟,以後怎麼能擔當大任呢?”六歲的時候,銅尊(銅鼎的爺爺)這麼說。
“鼎兒,你要好好地學學浪兒……”十二歲的時候,銀天川(當政皇上、銀浪的父親)指示銀浪當朝用劍處決了一個貪官,看到銅鼎嚇得臉色發白的時候,銀天川如是說。
“鼎兒,你以後就好好輔佐浪兒吧!”二十歲的時候,銀浪登基大典,銅暉(銅鼎的父親)這麼說。
“銅鼎,沒有雪錢印,你有什麼資格當皇上?!”
“是你殺了銀浪的吧?!篡權奪位,就憑你?!”
“從小就是個‘軟蛋包’,真怕他做了皇上也是個‘軟’?!”
“他當皇上?劍都拿不穩……”
“聽說他那話兒也軟,兒子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三十歲的時候,銅鼎接位於非常之時,眾說紛芸。
繼位後不久,獨子銅淩死於溺水,真實原因不得而知。次年,金玉石也死於溺水,皇族恐慌,而矛頭的指向卻是銅鼎。
銅鼎茫然,卻有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感覺。為查清事情真相,他曾經頻臨崩潰的邊緣,總覺得鬱鬱難解。夫人美芝異常淡然,見他一直愁眉緊鎖,隻是咬牙切齒了一句:“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這八個字,如同一劑精神靈藥,奇跡般地解了銅鼎幾十年來所有的心結。
一個男人,一生最重視的可能隻有一件事、一個女人。對銅鼎而言,最重視的事情是因最重視的女人而起,如果說皇位是她最重視的,那麼,她所想要就是他所要為之奮鬥的。
銅邦王妃雲美芝是錢朝曆史淹沒的話題人物。幾百年來,錢朝的皇族均出自達官政要,而雲美芝卻是不折不扣的一個老漁民的女兒。關於她如何一步一步地成為銅邦王妃,成為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後,民間流傳的故事千種百種,每一個故事題材都是良緣佳話,美得讓人不會有心去探究真相。
真相,隻是留給當事人的一種回憶。
“皇上,皇上……”小福子側著身子輕輕地喚著,園子裏跪著一地的王爺和小王爺,而銅鼎安靜了好久一直沒有發話。他有些不明白,銅鼎最近失神的次數越來越多,莫非……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