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將軍,您醒醒!”迦葉搖了搖霍老將軍。“咳……六殿下……救……”霍老將軍咳了口血,又暈了過去。迦葉小心翼翼的喂了霍老將軍一粒還魂丹,把他扶上山大王的背。“山大王,帶路!”
“就是這兒了吧?”迦葉問山大王,神識試探了下洞內,隱約有粗重的喘息聲。“洞裏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限你半柱香時間放下武器,乖乖走出來……”
山大王趴在地上,用前爪子擋住眼睛,這個人俺不認識,俺不認識!
劉翀抱著受傷的胳膊,聽著洞外嬌嫩的嗓音,居然沒感受到人的氣息,想想也是,這生更半夜,沒有點兒本事的人誰敢往深山裏闖。
“裏麵的人聽著,壞人已經被我藥倒了,你可以放心的出來了。我數三聲,如果你還不出來,嘿嘿嘿……”迦葉陰深深的笑了三聲,舉起右手,伸出根嫩生生的小指頭“一……”唉,那什麼洞內探險的,真心不適合咱們這種嬌滴滴的女子……
劉翀聽著這毛骨悚然的笑聲,頭皮發麻,咬了咬牙,反正這樣下去也會血流幹而死,被妖怪吞了也沒什麼可怕的。捶了捶濕漉漉的石壁,跌跌撞撞的摸索著走了出去,看著泛著白光的一人一虎,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也許是因為饑寒交迫,也許是因為緊張焦慮,反正不能承認是因為飽受驚嚇而暈了過去的。
迦葉咬著兩根嫩白嫩白的手指頭,不明白咋一個一個的都這麼愛暈呢?揮揮手,讓山大王馱著兩個傷殘人士打道回府……
“咯咯……”迦葉抓住兒子到處搗亂的小胖爪,迷迷糊糊的張看眼,哎喲,想昨晚明明是去采藥的,最後卻變成了挖坑埋屍體。再一次感歎自己功力淺薄,連挖個坑都得親自動手,還好昨天築基了。迦葉伸了伸懶腰“兒子喂,起床咯,咱們去看看昨天撿的那兩個人好了沒有?”
薄霧籠罩的桃李村在雞鳴聲中醒了過來,新的一天便在陸陸續續的狗吠聲,豬叫聲,嬰兒啼哭聲中拉開了序幕。
霍老將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煙灰色的帳頂,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動了動身體,居然連痛感都沒有,伸出雙手看了看,雪白的細棉布袖子套在胳膊上,粗糲黝黑的手掌好像白了不少。他猛烈的眨眨眼,狠狠的揪了揪胳膊,“呲”還有痛感!他從床上跳了下來,脫了上衣,真的不見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真的沒了,一身肌膚白皙光滑,哪還像是刀子裏滾過的人。
旋身拿過枕邊的劍,從大開的窗子裏跳了出去,身手矯健的不像個遲暮的老人。隻見白色的身影在晨光裏反轉騰挪,劍鳴隱隱,霍老將軍覺得全身像剛打通任督二脈時那般暢通舒爽,一時虎目含淚。
“老將軍好身手哇!”穿著白袍,披散著頭發走出來的劉翀笑得俊朗陽光,“這鄉下的空氣就是好,睡了一夜起來,一身清爽啊!”劉翀剛醒來時看著本應該血肉模糊的胳膊卻一片光滑,那驚訝的程度不比霍老將軍小。
“六殿下!”霍老將軍收劍躬身行禮,被劉翀攔住了“老將軍一生戎馬,為國為民,該是子軒拜謝老將軍才是!”
迦葉穿著淺橙色羅裙抱著穿淡紅色梅花小袍子的兒子撩開青灰色夾棉素錦簾子走了出來,行動間,大朵大朵的五色牡丹花若隱若現。霍老將軍抬頭隻見光暈裏抱著孩子的女子笑若春花,眉間淺橙色的牡丹花仿若還粘著清晨的露珠兒。手裏的孩子白白嫩嫩,可能因為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嘟著肉嘟嘟的小嘴兒,這孩子眉間也有朵花,淡紅的梅花新鮮得像才剛開始盛開。繞是霍老將軍幾十年曆經沉浮,也不得不誇這母子倆仙姿玉質。
站在雪地上的老爺子突然想起司徒域昨晚說的話來,呆愣的看著迦葉手裏的孩子……
“今兒這人兒咋都睡得這麼熟呢?!”迦葉沒注意院子裏呆愣的老爺子,神識掃了院子一遍,覺得很奇怪,平時早就起來的人咋都還不起床呢?
“聽雨!”迦葉拍打著東廂房的門,隻聽見裏頭一聲尖叫“雲哥兒!”
“夫人,雲哥兒,雲哥兒不見了!”聽雨打開門,慌張驚恐的臉上哪還有一絲沉穩內斂。迦葉把她推進房間,讓她先把自己收拾好“聽雨,你先別慌,冷靜下來。”
聽雨哆哆嗦嗦的穿好衣裳,迦葉歎口氣,把長安放床上讓他自己玩兒,撿起地上雪白的腰帶給聽雨係上,整理一下皺巴巴的衣領“別慌,我會想辦法的!”也許是迦葉清冷溫和的嗓音安撫了她,聽雨咬得咯吱咯吱作響的牙齒鬆懈了下來,迦葉拿過她拽得緊緊的拳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輕輕掰開,拿出療傷藥粉撒上。這個女子,真讓人心疼呢,哪怕是迦葉這自詡為千年老怪的冷血物種為了這個女子也是幾度心酸。
看著院子裏還迷迷糊糊,茫茫然的全嫂子,強嫂子和林叔,迦葉覺得慶幸,還好隻是抱走了孩子,沒傷人性命。迦葉心想,也不知道是誰抓走了雲哥兒,難道是梁尚書的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