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目前的情景,就是彌生站在家裏,直愣愣的瞪著這位“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穿大紅襖,頭戴一枝花”【注一】的鄉下老太,那老太衝她笑開了缺牙的嘴巴,樂嗬嗬的過來就牽她的手:“彌生啊,哎呀,這麼久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啊。”
“……”彌生拽拽手,發現拿不出來,僵硬的扭過臉問蒼生:“她是誰?”
蒼生臉上頓時是一臉悲壯,一把從阿婆的麵前搶過彌生嗖的一聲竄出去十米遠,碎碎念:“我怎麼教你的來著,她是咱媽媽的老公的爸爸的表姐,咱們要叫她鄭阿婆。你這不是存心嚇老人家麼你到底是存著的什麼心啊。”
彌生的腦子裏轉了個九曲回腸的荊江河段,就是爺爺的表姐嘛,話說原來這蒼生姐妹倆也並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兩隻,遠方親戚看來還是有的,隻是不知道……蒼生這麼秀逗的腦筋是不是被上輩子這些祖宗們遺傳下來的,彌生在心裏無聲的吐糟。
“……”提起笑容,彌生開始噓寒問暖,第二個問題:“阿婆啊,你幹啥子來了?”
頭上立馬挨了蒼生的一個暴栗:“笨蛋彌生,我是怎麼和你說的來著!!”
好吧,彌生又全部忘掉了……果然,還是要從剛開頭說起。
聽醒木一聲收,夕陽下的她還在等候,說書人合扇說從頭,誰低眼,淚濕了衣袖——【注二】呃,跑題了,事情是這樣的
且說這葉彌生風馳電掣的從XXOO賓館跑回來,遠遠的就看見自家老姐蒼生手反搭涼棚金雞獨立狀在小區門口眺望,活脫脫一個孫悟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被蒼生拽過去耳提麵命:“聽好今天咱們家的親戚來了那是咱媽媽的老公的爸爸的表姐咱們要叫她鄭阿婆,人家都快八十了身子骨好在還硬朗得很好不容易來城裏一次順便看望咱倆你可千萬不能給我忽然玩失憶不認識老親戚,阿婆可是有心絞痛的經不住你自殺那檔子事都給我遮掩好了一旦阿婆舊症發作了咱們擔不起責任聽到了沒!!!”
震耳欲聾的吼聲在蒼生耳邊回蕩了三秒,彌生雙眼蚊香狀的銷魂的暈眩了很久,在腦海中對這麼一長串話混沌了很久,一個字沒記住,唯一清晰浮現的感覺就是:“蒼生姐,你肺活量真大你嘟嘟囔囔說這麼一大串都不覺得憋得慌麼?”
好吧,在聽到彌生這生硬冷淡的客套話之後,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阿婆的微笑僵硬在臉上,痛心(形容詞)的捂住胸口心痛(動詞)道:“哎呀俺那娘親……彌生你個小畜/生白眼狼”
“阿婆阿婆……你振作點啊喂——”
這就是所謂的前車之鑒吧,彌生心有餘悸的看著歪倒在沙發上喝著熱茶頭上搭著熱毛巾手裏捧著暖手寶還哼著評劇的鄭阿婆,決定果然還是不去刺激這老人家,既然重生到人家身上了就得擔負起這個責任,果然還是模仿著之前那個彌生的舉動才最保險。
於是,這“憂鬱女子葉彌生的偽裝版”就這麼轟轟烈烈的登場啦!
“唉——”彌生伸手托住下巴,一副哀怨神情的望著窗外的落葉。
“姐姐啊,你看,窗外的葉子快落盡了啊喔……唉……”
一旁正擇著芹菜的蒼生頓時覺得牙根都被她酸軟了,伸手探探她額頭:“你沒事吧?”
“喔,看到葉子落下了我真的是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姐姐你對我真的是好好喔好好喔。”伸手握住胸前的襯衫,彌生眼含清淚的抒情道。
彌生一臉黑線的進屋繼續洗蔬菜:“完了,沒救了,這人被瓊瑤附體了。”
鄭阿婆咧嘴笑:“呼呼呼,彌生啊,真是長大了啊,都學會逗阿婆笑了,呼呼呼……”
呃,彌生默默的轉換成正常模式,暗自垂淚道原來不是這樣子的麼。
“呼呼呼,彌生啊,阿婆這次來就是想問你一句,你現在到底有心上人了嗎啊。”
心上人……這話問的彌生就臉紅了,頭搖得像撥浪鼓矢口否認:“沒有沒有哎呀阿婆您怎麼問這話呢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擔憂這個呢這不是存心讓俺心不安麼阿婆您放心現在的我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發憤圖強不搞對象。”一旁蒼生啪啪啪鼓掌,一報還一報的涼涼開口:“真好的肺活量啊喂。”
劈啪——蒼生彌生姐妹銳利的眼神於半空碰撞,一來一往之下心靈感應交流的無比默契。
——阿婆很樂衷於這個?看不出來啊!
——那是,你還能記得什麼。
——我隻是為她這麼大歲數了還擔心我的戀愛問題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