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李雪楠方才雖然發現了照片中的詭異之處,卻沒有想得太深入。
因為當張天穎說出這個人很可能是個“不會老,甚至不會死的人”時,她著實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再次拿過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王警官不會覺得我的推斷太過草率吧。”張天穎看王鐵梅一直不說話,主動問道。
“沒有,張總大膽直率,才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不是誰都敢往那個方麵去想的。”
王鐵梅笑著回了一句。
“王警官,既然我們以這樣的方式見麵,”張天穎換了一副姿態,雙臂環抱胸前,掃視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意思是這樣的見麵方式本就很私人化,“不如讓我們更坦承一些,首先這個案子對我們集團,對我個人,意義都十分重大,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除了一些荒誕不經的猜測和淩亂的事實細節外,毫無進展。
憑我的直覺來看,我們工地上的三起死亡事件,很可能同王警官手裏這張照片上的人,有著莫大的關係。”
“你想知道什麼?”王鐵梅直截了當的問道。
“王警官快人快語,其實我相信,你也已經猜到了,我的問題很簡單,不知道王警官手裏這張照片,是怎麼來的呢?”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王鐵梅反問。
此語一出,別說張天穎二人,就連我都詫異萬分。
王鐵梅絕對是那種讓人看一眼,你就會相信她是個公正無私好警察的人。
“交易”這樣的字眼兒,從她嘴裏說出來,太不尋常了。
“哦?王警官還請明說。”
張天穎畢竟是個商人,雖說有些詫異,但對於“交易”這種事反倒接受的更快些,就看對方開出怎樣的價碼了。
“我可以先回答張總的問題,這張照片,是我母親的一份遺物。”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看來其中的牽扯十分深遠。
“我的父母都是警察,在我很小的時候,先後因公殉職,我的母親留下了一份環環相扣的遺囑,說是如果我長大選擇做警察的話,就在我正式入職那天,交給我其中一份東西,其中就包括這張照片,同這張照片一起的,還有一張我母親親筆寫的字條。”
“一張字條?”我們三個不約而同的驚道,看來有很重要的線索。
然而,當我們看到那張字條時,卻完全被驚呆了,呼吸、心跳,就連意識都在刹那間停了下來。
隻有背後的冷汗,瞬間濕透了衣衫。
準確的說,我們看到的是一張照片,是王鐵梅拍下的那張字條,上麵隻有兩句簡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女兒,如果將來你見到了這張照片中的人,就去找郭擁軍叔叔。
“郭擁軍?”張天穎小聲嘟噥了一句。
“張總認識?”
“不認識,不過我在警界也有些朋友,聽說這個人當年號稱“教授”,還和另外兩名好友,號稱“東方三俠”,隻是後來不再在一線刑偵口工作,轉而做了管理,也是做得風生水起,莫非他的兩名好友就是——”
“就是我的父親和母親,”王鐵梅斬釘截鐵的說道:“想必張總也明白,我想請您幫什麼忙了吧?”
張天穎看了看我,見我點頭答應了,當即表態:“時間地點,但請王警官安排,我們三個都會準時出麵的,到時候一定直陳事實,指證照片中的人。”
見麵的時間在周六上午,九點半。
見麵的地點,在郭擁軍的家中。
看樣子,王鐵梅與郭擁軍之間的來往並不多。
“奶奶本來就不喜歡我跟他多來往,說爸爸的死就是他害的,後來聽說我要報考公安院校,他極力反對,那次我跟他吵了一架。
我大學畢業,是一心要進刑警隊的,結果卻被安排到了戶籍科,我一問,果然是他安排的,那次我們吵的更厲害。
我罵他,說他根本不在乎我爸媽的死,哎,當時一定把他氣壞了,都哭了,臨走一摔門,把門上的玻璃都震碎了。
我年輕氣盛,打那兒起好多年沒跟他見過麵了,進去了,你們隻管談案子就好了。”王鐵梅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