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老照片,至少是上個世紀八幾年的照片了。
照片裏的男人,穿著花襯衫,留著那個年代特有的流行發式。
就是成龍早期電影裏常有的那種,頭發很厚很長,劉海幾乎蓋住眼眉,兩邊的頭發包住耳朵,腦後的頭發完全壓住衣領,看不到一點脖子。
這幾年香港拍懷舊片,片中男主基本都是這個發型。
衣服、發型差距都很大,尤其是發型。有些人換個發型,完全換了張臉一樣。
那天我看到的人,黑t恤,藍色牛仔褲,板寸兒頭。
我拿過一張紙巾,撕成幾片兒,把照片中男子的頭發蓋住,僅留下五官,同腦海裏那日所見的男子對比起來。
恩,就是他,濃眉深目,厚厚的嘴唇,一道小指寬的疤痕從左眉心一直延伸到右耳下,都是凶神惡煞一般的五官。
寬厚的肩膀、結實粗壯的胳膊,也大體一樣。
“恩,就是他,你怎麼有他的照片?”我詫異道。
“你再仔細看。”王鐵梅冷靜的說道。
“沒錯兒啊,就是他,當時他怒氣衝衝的走過來,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雖然發型換了,人還是沒錯兒的,就是他。”
王鐵梅盯著我的眼睛,嘴角泛起神秘的笑意,良久又說了句。
“你再仔細看看,再想想。”
什麼意思?你又沒看見那天的人,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對呢?一個勁兒讓我再看看,再看看。
莫非這照片有古怪?
我再次端詳起那張照片來,忽而恍然大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有問題。
這照片中的男子和我那日所見,幾乎一模一樣,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不過,從這照片相紙的老舊程度、片中的幕布背景(二十多年前,沒ps沒實景拍攝一說,攝影師會準備各種不同的幕布背景,畫麵為天安門的最多,還有峨眉山迎客鬆什麼的等風景名勝。),還有該男子的服裝發型來看,這的確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拍攝的照片。
然而,照片中的男子看起來已有三十多歲的光景,那天我所見的男人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前後差了三十來年,樣子卻一點沒變。
“這是,他的父親?”我轉口道。
“不知道。”王鐵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有些詫異,你都有這張照片,怎麼就不知道了?
不會你隨手撿一張,正好是我見過的那個人吧。
“這張照片的來曆,是另外一件事了,跟你想知道的事情沒什麼關係。”
“恩,好吧。”
“我能再請你幫個忙嗎?”
王鐵梅的語氣怪怪的,一看就是獨立慣了,很少麻煩別人的那種人。
“好,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你說,還有另外兩個人也見到了這個人,你能請她們,也幫忙指證一下嗎?”
“指證?要到公安局嗎?”
“恩,最後肯定是要去一下,不過我想今晚可以先提前見一下,我和她們先談談。”
“好啊,她們正被這事兒搞的焦頭爛額呢,有你這神勇幹探出馬,她們高興還來不及。”
“不過,你話也別跟她們說的太滿,她們的事,我未必能解決得了。”
“哦,”我應了一聲。
王鐵梅的話聽著有些古怪,興許是覺得這案子實在蹊蹺,自己也不一定能破得了吧,我安慰道:“沒關係,我先約她們吧,今晚這邊不行的話,我看可以去她們公司。”
“也好,”王鐵梅想了想,終於回答我:“約好了,你直接打我電話,今天不行改天,總之你約好時間就聯係我。這個案子不是一天兩天能破得了的。”
我們當即分手,離開了大鬼酒吧。
“對了,你別生楊鐵男的氣啊,她人其實挺好的。”臨出門兒,王鐵梅來了一句。
“哦,我不會的,沒什麼。”
路上我打電話給張天穎,說是我的朋友,一個女刑警想了解下龍發地產工地上的事兒。
張天穎聽了,有點不以為然,她認識的朋友,都是警界精英,他們都辦不了的事兒,一個小女警就算是刑警隊的副隊長,又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