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做賊心虛呢?”
“也有這個可能,後來我又遇見那個年輕人了。”
“他又來賣了?”
“不是,”老頭兒貼近我的臉,臉色嚇人的搖了搖頭,“那天沒什麼生意,我就早早回家了,我騎著車子,也就騎出去十來分鍾的樣子,就在一個電線杆子下,看見他了,倒在地上,渾身是血,胸口心髒位置,一個大窟窿。”
“一個大窟窿?被槍轟的?”
“不像,更像是一拳砸下去的,砸的,”老人家說完,比劃了一下拳頭的大小,“它是連著衣服整個塌陷進去的,槍轟的不是那個效果,肋骨被打斷了,骨茬兒很鋒利,刺破皮膚和衣服,露在外邊,那血啊,流了一地,腥乎乎的。”
一拳能把人當胸砸進去一個窟窿,跟楊樹林兒裏的拳印掌印有一比,要不是之前見過力氣大的,老太爺這麼一說我還不信呢。
“然後呢?他被人搶劫了?”
“搶劫?不像。我當時心裏就一咯噔,覺得事情蹊蹺,我就摸了摸他身上的東西,錢包什麼的都還在,唯獨那枚雕龍花錢沒了。”
“死得可真夠慘的,這是被尋仇報複了吧?人家那枚花錢的主人又來搶回去了?”
“不像,我還是覺得他拿到那枚花錢,隻是撿了個便宜。這事還沒完呢。”
“啊?人都死了還想怎樣?”
“恩,人死了帳還沒清啊,也就在第三天要不就是第四天晚上,就有人冒充警察,到鬼市來尋訪了,問了幾個人,就問到我了,說是前幾天出了命案,有目擊者說見過那年輕人到過鬼市,問我們認識不認識,他是不是賣了什麼東西,賣給誰了?”
“您什麼都沒說?”
“小子,你咋忽然變聰明了,那警察一看就是假的,能冒充警察來辦案,那得多大膽子,那都是江洋大盜才能幹出來的事兒,說了真話怕是小命兒都保不住了。”
“您一眼就看出那警察是假的?”
“恩——告訴你,小子,警察是不會去鬼市兒的,貓有貓道兒,鼠有鼠道兒,那鬼市兒啊就是我們這些大鬼小鬼小老鼠去的地兒。”
“那您覺得這枚龍幣,還有當初那凶殺案,到底怎麼個意思啊?”
“以老漢的江湖經驗來看,這八成是一個秘密幫派的信物,所以才格外的貴重,不然誰會為了一個銅錢兒殺人啊。
至於當時那個年輕人麼,很可能看到兩夥人火並了,以為那玩意兒是金的,見到某個人倒下後,便趁機給偷拿了,所以才會引來殺身之禍。”
“可這龍幣上寫著除魔衛道,華夏永昌啊?一副保家衛國的正義派頭,怎麼會下那麼狠手呢?”
“名門正派裏的壞人多了去了,再說了,口號喊得再好聽都沒用,不能全信,再有就是,也可能是九條龍這個組織的敵人,也知道這是對方的重要信物,所以才來搶的。”
“大爺不愧是老江湖了,高,實在是高。”我恭維道,可轉念一想,不對啊,趕忙又問:“可是,大爺,那我是不是也麵臨著什麼殺身之禍啊?”
“不大可能,他那枚——你叫這玩意龍幣?——那就暫時叫龍幣好了,一看就是隨身佩戴的,魔來蹭去光溜溜的,你這個一看就是剛從土裏刨出來的,估計世上沒幾個人知道它的存在,也就是說它暫時是安全的,隻要你別到處瞎顯擺,問題就不大。”
話是這麼說,可昨天已然同疤麵惡人一夥撞了個對臉,他們也一定看到我們了。
雖說人不可貌相,可那夥人的作風還是偏邪性了點兒,心裏這塊大石頭,教我如何放得下。
見我沉於思緒,老人家又拍了拍我手背:“別再給第三個人看到。”
晚飯在外邊吃的,順便買了一條鮮魚給它,這兩天自己吃香喝辣的,它隻有幹巴巴的貓糧,還是怪不好意思的。
剛吃完飯,張天穎的電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