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從小角門直接進了李家,自從蘇姐兒搬了來,蘇諾來尋妹子甚是方便,心中也不由的對李天成稍稍的改觀了些,幸虧不像他老子那樣呆板。蕙蘭拿了花樣子正在窗下對著光描,蘇姐兒手中拿了一本書,蘇諾一看是《西廂記》,不由的笑這妹子都已經嫁人妻了,還是忘不了這些才子佳人的戲碼。
還是蕙蘭出聲,蘇姐兒才看見哥哥來了,不由的老大不好意思,也是暗暗告誡自己萬萬不能這樣張狂,若是別人看見嚼了舌根去,名聲在外難道是什麼好的?“蘇姐兒,你看街角的那家當鋪怎樣?”這蘇諾剛一坐下就向妹子發問。
蘇姐兒不是個傻的,林家貨船的事是定例又有管家和李天成在也用不到他操心,“我看那當鋪倒是很好!”
蘇諾笑起來,“要不能入了我的眼?一會兒陳五去過戶便就是咱們家的了,那當鋪哥哥給你添妝!”蘇諾又從袖中掏出一張地契,“這小莊子也給你,沒地我的妹妹連個莊子傍身都沒有。”
蘇姐兒不由推辭道,“哥哥,這,我不能要。再說,沒有嫁出去的姑娘還要娘家的東西的道理。哥哥當這個家也甚是不易,我是不要人說你閑話的。”
蘇諾不由她說,將地契放在桌上,“你怕什麼,現在既是我當家,我想怎麼做便怎麼做,沒地還要聽他們湉噪。”蘇諾是爽利的人,蘇姐兒見是這樣也不再推辭,蘇諾便家去了。拿了那地契來看,這莊子離城倒是很近,方便的很,以後這些柴米雞鴨便也有了產處。
李天成剛回來蘇姐兒就拿給他看,李天成倒是也很高興,大舅哥果然是待自己不薄呢!“相公,哥哥說那街角的當鋪也要把與我們呢!”那當鋪李天成當然知道,兩層的吊腳樓,很是氣派,“那當鋪是你們蘇家的?”
蘇姐兒笑笑,“要不你以為哥哥整日的在忙什麼,不過很快便是咱們家的了。”
李天成點了一下蘇姐兒的小鼻梁,“咱們又沒有管家掌櫃的,把與咱們怕是掙不了錢呢!”
“你也太小看你家娘子了,我好歹也是看著父親經商長大的,雖說沒做個什麼大買賣,但也不會連個當鋪都管不了。”
李天成管了這些日子的事,也懂得了些道理,“沒地你一婦人去拋頭露麵,你相公又不是吃軟飯的,怕的什麼。咱們從你們家借幾個懂事的管家來,再招幾個小夥計,還有什麼做不成的。”
蘇姐兒見丈夫真是比以前不同了,很是高興,“那我一會兒便去找哥哥和爹爹說說這事,相公,咱們那小莊子你準備怎麼安置?哥哥說現在是李大娘那一家在那守著呢,若是你不想用他們,我也一同去回了哥哥。”
蘇諾擺擺手,“不過是個看莊子的人,有什麼打緊,沒地搬來搬去的瞎麻煩。”蘇姐兒見相公這樣說,也就作罷。蘇姐兒吃過飯便過來這邊去尋蘇諾,到了老父這屋子,正好有個官媒在這,蘇姐兒見是這樣,正要轉身出去,這蘇員外卻將這蘇姐兒叫了住,反正女兒已然是為人婦,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正好有個人商量。
隻見那媒人見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來了,心中猜想也是這蘇少爺的姐妹,當下更來勁來了,接著說道,“咱們要說這陳家的姑娘啊,真算得上是金玉一般的人兒,早年她外祖父也是個清貴的翰林,他哥哥也是早就進了學的,家中資產又厚,嫁妝是少不了的。長得那是貌比西施楊貴妃,提親的人都快將她家門欄踏破了,硬是沒有一個如意的。不過像府上這樣的人家跟陳家結親,簡直就是天作之合。”蘇員外不耐煩跟她囉嗦,著人賞了一錢銀子,轉臉來問蘇姐兒覺得怎麼樣。
這媒人口中說的話哪裏有沒水分的,擠去個七八分,這陳家姑娘便是不怎麼好了,全家隻有一個哥哥是個酸秀才,又說外祖父是翰林,那必然是不善經商的,雖說到不了賣女兒的地步,但是這樣小門小戶的姑娘來做正妻,且不說自家的這一家子的禮節她拿捏不住,便是隻論人,也是配不上自家哥哥的。
蘇姐兒搖搖頭,蘇員外豈有不明白的,感歎道,“你這哥哥二十四五了,還一點定性都沒有,也怪不上人家都看不上他。”
蘇姐兒反駁道,“林家的那麼多女兒不是有很多想嫁給哥哥的,還不是哥哥自家不願意?爹爹怎麼不讓他娶了一個來?”
蘇員外摸了小山羊胡,笑眯眯的罵道,“還算那個臭小子有點子心眼,那林家的姑娘娶上一個,哪裏就還有消停日子了,就等著給他家做牛做馬吧!”
蘇姐兒又跟蘇員外說了那小莊子跟當鋪,蘇員外哪裏在乎這點子事務,凡是女兒說出口的,具是答應,點了三房管家,又要將針兒,線兒,筆兒,墨兒四個丫鬟都給了女兒,蘇姐兒推辭道:“爹爹,隻需陳叔叔幾人過去幫幾日忙便罷了,那幾個丫鬟便讓她們呆在家裏吧,我那個小家哪裏用的那麼多人了。”蘇員外不願意也無法了,卻又挑了幾個粗使的婆子必須讓蘇姐兒一會兒帶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