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最終的目標(2)(2 / 3)

我們知道,有一隻野獸生存在我們的身體裏,而且每個人都有。當我們的更高的天性沉沉欲睡時,它就醒過來了。這隻野獸是很難整個驅除掉的。也像一些蟲子,甚至在我們生活著並且活得很健康的時候,它們寄生在我們的體內。我們也許能躲開它,卻永遠改變不了它的天性。恐怕它自身也有一定的健壯。我們可以很健康,卻永遠不能是純淨的。有一天,我撿到了一塊野豬的下齶骨,有雪白的完整的牙齒,它帶有一種動物性的健康和精力。但是,這卻是用其他方法得到的,而非節欲和純潔。

“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孟子說,“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如果我們謹守著純潔,誰知道將會得到什麼樣的生命?如果我知道有這樣一個聰明人,他能教給我潔身自好的方法,無論多麼艱辛,我都會找到他。“按照吠陀經典的說法,能夠控製情欲和身體的外在能,並做好事的話,是從心靈上接近神的不可缺少的條件。”然而,精神能夠在瞬間滲透並控製身體上的每一個官能和每一個部分,而把外表上最粗俗的淫蕩轉化為內心的純潔與虔誠。

如果我們放縱生殖的精力,我們將因此荒淫而不潔;如果我們克製它,將使我們精力洋溢而得到鼓舞。貞潔是人類的花朵,創造力、英雄主義、神聖等等隻不過是它的各種果實。除非保證純潔的海峽暢通,否則人決不會立刻奔流到上帝那裏。

在我們的生命之中,一會兒純潔鼓舞前進,一會兒因不潔而沮喪。自知身體之內的獸性在一天天地消失,而神性在一天天成長的人是有福的;一旦人與劣等的獸性結合在一起,接踵而來的羞辱將會無窮無盡。最令我擔心的是,我們隻是農牧之神和森林之神那樣的神或半神與獸結合所產生的妖怪——饕餮好色的動物。

我擔心,在一定程度上,我們的一生就是我們的恥辱。

真實的高貴

海明威

在波瀾不驚的海平麵上,你、我,甚至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駕馭船隻遠航。但是,如果隻有陽光而沒有陰影,隻有快樂而沒有苦難,那就全然不是人生。即使以最幸福的人的境況來說,那也是一團纏結的紗線。

經曆了失去親人的痛苦又迎來幸運之事,讓我們一陣悲哀,一陣愉快。甚至死亡本身會使人生更為可愛。在人生中的清醒時刻,在悲哀及喪失的暗影之下,人們最接近他們的真我。

我們必須承認,所有事物或事業中,智慧所發生的作用,不如品格;頭腦不如心情;天才不如由判斷力所節製的自製、耐心和規律。

我始終認為,如果一個人越追求內心深處的生活,他外在的生活就越簡單,越樸素。在奢侈浪費的時代,我願向世人表明,人類真正需求的東西應該是極少的。

懊悔自己的錯失而不至於重犯,才是真實的悔悟。比別人強,並不算真正的高貴。比以前的自己強,才是貨真價實的高貴。

我的夢中城市

德萊塞

我的夢中城市,它是沉默的,清冷的,靜穆的。這也許是由於我實際上對於群眾、貧窮及像灰砂一般刮過人生路途的那些缺憾的風波風暴都一無所知的緣故。這是一個可驚可愕的城市,這麼的大氣魄,這麼的美麗,這麼的死寂。這裏有跨過高空的鐵軌,有像狹穀的街道,有大規模升上壯偉城市的樓梯,有下通深處的通道,而那裏所有的東西卻奇怪得很,那就是下界的沉默。又有公園、花卉、河流。而過了二十年之後,它竟然在這裏了,和我的夢差不多一般可驚可愕,隻不過當我醒來時它是罩在生活的騷動底下的。它具有追逐、夢想、熱情、歡樂、恐怖、失望等等的情感。通過它的道路、峽穀、廣場、地道,是奔跑著、沸騰著、閃爍著、聚攏著的一大堆的存在,這都是我的夢中城市從來不知道的。

關於紐約——其實也可以說關於任何大城市,不過說紐約更加確切,因為它曾經是而且仍舊是非常與眾不同的——在從前也如在現在,那使我感到有興趣的東西就是它顯示於遲鈍和乖巧、強壯和薄弱、富有和貧窮、聰明和愚昧之間的那種十分鮮明而同時又無限廣泛的對照。這之中大概數量和機會上的理由比任何別的理由都占得多些,因為別處地方的人類當然也並無兩樣。不過在這裏,能夠從中挑選的人類是這麼的多,因而強壯的或那種根本支配著人的,是無比的強壯,而薄弱的也是那麼的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