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實權的時,她陪伴在他身邊;權利在握,她卻選擇離開。他搞不懂為什麼,甚至一瞬間認為所有的都是一場鬧劇,一場徹底的鬧劇。

“我隻問你,你會放過他麼?”

“放過他?荀荷傾,打天下不是過家家,你覺得這樣做,我怎麼對不得起陌家列祖列宗,怎麼對得起這天下......”陌流寂淒涼的質問,眼裏毫不掩飾的受傷,她不是看不見,自然答不出話,這場帶著權利色彩的婚姻,曾幾何時以為被相濡以沫漂白了。到最後,才明白過來,終究隻是彼此的以為。

“可我想他能活著……”七月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卻渙散無比,找不到焦距,“時至今日我才知曉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所以身為人子,我不能袖手旁觀。”

你怎麼可能放過他。從你決心與南朱共存亡的時候開始,便已注定你身為帝王的使命,對家族的使命。可我想他活著,所以,我們,真的走不到一起……

倘若不曾知曉荀成所做的一切,倘若荀成還是那個讓她反感的丞相,倘若這兩天沒有經曆那麼多……或許,我們還能走下去。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於你,是殺父弑母之仇;於我,同樣是殺父之仇。

“曾經我說過。”陌流寂聽著她漸漸低下去的話語,“我說,我若離開,必然和你說一聲。”

“我會告訴孩子你是他父親。”撫著肚子,七月唇角淺淺一彎,有些苦澀,自顧自地說著,“以後,後宮六院,你會子嗣成群,所以陌流寂,你不缺他一個……”

陌流寂沒有做任何回應,激動的心情漸漸涼了下來。

“沒了荀成,這天下便真正是你的了。陌流寂,為君者,若想掌天下,須毫無束縛,須善偽裝,須當斷則斷,你有時,還是過於優柔寡斷。”

當斷則斷,是在告訴他,他們的感情到頭了麼……

“不需要你來教我!”心髒收縮得厲害,陌流寂不受克製地打斷她的話,伸手就把她整個人拽進懷裏。

七月還未反應過來,唇上一熱,眼前就是陌流寂放大的臉,他不分輕重地重重地吻了上去,沒有意料的七月頻頻後退,陌流寂伸手一攔將她攏入懷中,舌尖很容易遊入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的唇。

反應過來剛想要掙紮,卻被緊緊地箍住,動彈不得,陌流寂像頭被惹怒的小獅子般不斷廝磨於她,唇舌糾纏,輾轉反側。

七月閉上眼,不再掙紮,任由他動作,不多時,便感受到暴躁的陌流寂漸漸平靜下來,不再吻她,雙手扶著她的臉,隻是以額抵著她的額,繼而感覺臉上溫熱一片。

不是她的眼淚。

“為什麼……”她聽到陌流寂難以掩飾悲傷的聲音傳來。

七月心口一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聲又一聲的疑問砸得心髒鈍鈍的疼,悲涼到徹底的心酸籠罩在城牆之上。

“求求你,荀荷傾,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近乎低聲下氣地乞求,聽得七月心裏直發顫,這不該是陌流寂說的話,他縱然窩囊無能,他縱然孩子氣,但他始終是鐵骨錚錚的帝王。

“不要離開……你離開了,你讓我怎麼,怎麼……”怎麼過剩下的日子。日子還那麼長那麼長,他一個人怎麼過。

他們不是應該生活在一起,其樂融融,一家三口,共掌天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