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渾身烏青腫脹,頭破血流。旁邊的老婦趕忙撲過來抱住他,對那錦衣人哭道:
“這位府爺,犬兒不懂事,您饒了他吧!”
錦衣人慢悠悠地踱過來,對著那少年道:
“你這劣奴!服了麼?”
那黝黑少年瞪著他,眼裏充血,抹了抹嘴道:
“你一非官員二無軍命,憑什麼在這裏卡要過路百姓的這點保命財物?身為一地宗族鄉縉,這世間剛得一點太平你就出來魚肉百姓,你打死我我也要罵你!”少年怒目圓睜毫不畏懼。
那人陰惻惻地一笑,說道:
“你也知道這天下太平了?劣奴,我父乃當今大王麾下的虎豹騎,沒有你爺爺等東征西戰,你早就是黃土中的爛骨了!這如今管你們要點買路錢孝敬,是給你臉!”
他一揮手,跟班們又衝上來將少年按倒在地,他過來一把推開那苦苦乞求的老婦,一腳踩在了少年的臉上。
他拔出一把匕首比住那少年的嘴,嘿嘿笑道:
“奴崽子,你這麼能說,我倒要看看你舌頭是什麼做的。”
旁邊的百姓們滿臉憤怒,卻也是無人敢吱聲。
眼看那錦衣人就要下手,不遠處小坡上一駕馬車突然發動奔了過來。與此同時,清冽的寒光閃動,那人手中的匕首被“叮”的一聲遠遠擊飛了出去。
他大驚回頭,就見司馬師持劍立在麵前,他的跟班們反應都沒反應過來。
錦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司馬師的裝束,見隻是簡便戎裝便狂色再現,輕蔑道:
“哪裏來的卒子也敢多管閑事?你可知我爹是誰?”
他見司馬師盯著他不說話,心裏發毛喝道:
“報上名來!你是哪部的賤奴!”
司馬師仍舊陰陰地看著他。
“給我拿下!”他氣急敗壞地衝仆役們大喊。
跟班們吼叫著揮舞棍棒上來,司馬師一個撤步右拳揮出,正中一個麵門直接暈厥過去。左後方一棒就將及身,他緊接著一個輕晃探住了那粗棍,一擰一抽貫回了持棒仆役的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倒栽下去。
隨後司馬師劍棍舞動,腳步如飛,少頃的工夫就將那惡霸的黑衣仆從們全部撂倒在地。錦衣惡霸見勢不妙,扭頭就衝自己馬匹處奔去。子元一個飛縱,趕到他背後劍柄一個重擊將其鑿翻在地。
他腳履重重地踏在惡霸的頭上,把他半張臉都蹬進了泥土裏麵。惡霸半張著嘴嗚咿嗚咿地嚎著,幾乎喘不過氣。
司馬師緩緩低下腰,劍尖比上他的左耳,陰沉說道:
“這一劍,為無數血灑疆場爭得太平的將士,卻保得像你這樣的混賬為禍一方。”
哧啦一響,惡霸左耳落地,血染入土。
慘叫聲中,司馬師拽過他的右臉。
“這一劍,為已經飽嚐戰火之苦,卻又被你荼毒的百姓。”
又一割裂聲起,惡人的右耳也掉在了地。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啊!”那人殺豬也似地吼起來。
“念在你父也是軍士,留你狗命。不過,這最後一劍,是跑不了的。”說罷,他把劍架上了惡霸的鼻翼。
背後一聲悶喝,他扭過頭,隻見是一名走狗悄悄爬起打算從背後偷襲司馬師,卻被那黝黑少年一石頭擊翻在地。少年感激地看著司馬師,衝他點點頭。
子元扭回頭,正準備動手剮鼻,那已經靠近停下觀察良久的馬車中傳來溫婉的女聲:
“這位壯士,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