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曲天籟傾君心(3 / 3)

接過衣裙,青婉迫不及待地穿上,絲質柔滑細膩,這朵朵小碎花著實喜人!還散發著淡雅清香,豔而不妖,淡雅清新,正合心意。喜道:“就它了!姐姐果然獨具慧眼!”

此時,如薇走了進來,將絲帕和香囊交與吟秋。

“那日花園重逢,見妹妹身上也沒佩戴什麼墜飾,就繡了一個香囊和一塊絲帕,不知妹妹可還喜歡?”

青婉接過仔細端詳心喜道:“這香囊之上的蓮花繡的如此逼真,連荷葉之上的露珠都能清晰可見!細細聞來還透出縷縷幽香,這香味沁人心脾!聞之令人頓感神清氣爽!還有這絲帕之上的梅花,繡的如此嬌俏可人,先前我娘親也曾送我一塊一摸一樣的,隻是讓我不小心弄丟了!知念你快來看,這顆梅豆繡的竟這般討巧可人!”青婉自然不敢對別人說她曾救慕容宸之事。

知念拿過絲帕看了看,又仔細端詳青婉一番,笑道:“小姐,這絲帕上的梅豆竟與您眉心那顆朱砂痣如此相像!”

知念取來銅鏡,青婉拿來絲帕,對鏡端詳一番,笑道:“果真很像,多謝謝姐姐!”

襲夢端著沏好的茶水端了進來,頓時屋內茶香漫溢。“這香囊之中我加了一撚薄荷!整日見你一副懨懨神情,這薄荷有提神之效,聞之可令人神清氣爽,但夜間不宜聞之,否則怕是又會輾轉難眠的!”

青婉笑道:“姐姐果然細心,日後不知誰有這福氣將姐姐娶去?那可真是他前世修來的造化!”

吟秋薄嗔道:“我好心送你香囊絲帕,你卻忘恩取笑起姐姐來了,如此,我還是收回這些。”

佯裝欲取,青婉搶先將其藏於身後,求饒道:“好姐姐,是妹妹說錯話了,姐姐莫怪責妹妹,況且既已送我,哪有收回之禮?叫人見了,豈不是要說姐姐小氣?”

聽得她言,遂轉嗔為喜道:“罷了!罷了!誰叫我年長?如若被他人看見,定會誤以為我欺負與你!”

輕拭一下唇邊,喝了一口茶道:“這是普洱麼?口感竟如此甜潤!”

“正是,隻不過襲夢采用特殊工藝精製而成!頭次飲茶,我就沒有品出其味,還是知念告知,我這才知道這是普洱!襲夢精擅茶藝,日後我們可有口福了!”

吟秋道:“檀萃《滇海虞衡誌》記載:‘茶山有茶王,較五山獨大,本武侯遺種,至今夷民祀之。’可見在那時起,此茶便已盛名遠播!其實說到有關其烹煮之法,也是有記載的,唐朝鹹豐三年,樊綽出使雲南,在他所著《蠻書》卷七中有這樣幾句記載:‘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菽薑桂和烹而飲之。’襲夢姑娘該不會是得此真傳吧?!”

襲夢笑道:“表小姐莫要取笑奴婢了,奴婢哪有那樣福氣!”

青婉誇讚道:“我家襲夢妹妹乃是心靈聰慧,無師自通!將來誰要是娶得如此佳人,可是百年修來的福氣!”

襲夢含羞道:“小姐,怎麼連您也拿我取笑!”

說罷含羞躲了出去。方笑罷,吟秋又不自覺想起徐公子,心事悠悠看向窗外,晚風微緊,惱的花雨紛揚,斜陽透過窗隙絲絲縷縷纏繞進來,星星點點灑在那株白海棠上,那嬌美的花朵被染成金色,熠熠生輝!他那邊的夕陽可也如此孤美迷醉嗎?青婉見她滿容憂緒,凝視海棠出神,不由笑道:

“如此傷懷,難道姐姐是在思念著誰麼?”

聞得她言,吟秋頓時紅雲密布。“果真是!是哪家公子,能有這般福氣?”

“你這丫頭,休要拿我取笑!”

說罷,又輕啜茶水,偷瞰青婉

。“姐姐,你我既是姐妹,何必相欺?相思最苦,你不妨說與我聽,我也好為你排解心憂啊!”

青婉屏退左右,現下屋內隻剩姐妹二人,吟秋吞吞吐吐,含羞說道:“那日春光和煦,花吐新蕊,碧空如洗,我正在園中蕩著秋千,卻發覺有人闖入園內,慌亂之下,提屐躲於垂簾之後,他本已發現,已向垂簾這邊靠近,多虧表哥及時出現,才未能讓他看見我蓬亂之貌!”

“那人是誰?”

“那日,我躲於垂簾之後偷偷窺視,正是今日被你斥責之人。”

“是徐公子?”吟秋微微頷首。

“原來是他!”

青婉這才明白,為何表姐見他會如此拘束?原是那日就將芳心暗許!怕隻怕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像表姐這般純真善良,如若徐公子不喜歡她,那她豈不是要傷心死?見表妹愁眉深鎖,幽幽說道:

“表妹,我知道你對徐公子有些偏見,可是徐公子並非是莽撞之人。”

“誰說我討厭他,他今日這般得意,如若所有人都對他誇口稱讚,他豈不是要忘形,我隻是打壓下他的氣焰。”

聞得此言,吟秋無比歡欣道:“原是如此!害的我好生擔心。”

青婉小心問道:“表姐真的就那麼喜歡他?”

未料到表妹問地竟然如此直白,吟秋含羞側身,微收下頜,輕輕點點頭。僅此兩麵之緣,未料想表姐竟然深陷其中,如若現在對她直言,說他不適合你,此人狂傲不羈,文采橫溢,輕浮放蕩,想必他的紅顏知己必然很多,如此多情之人,絕非托付終生最佳人選,姐姐如此清純善良,豈不會傷心至極?可若不說,又怎對得起這份姐妹情深?明知道最後受傷的會是她,眼見她深陷其中,卻無良策欲以阻攔,他若真心喜歡她,這樣也行,但見他輕浮舉動,何來真心?古人給我們留下的教訓還少嗎?卓文君,奇女子,慧眼相中司馬相如,為了她所謂的愛情,拋下生養撫育她的家人,拋下錦衣玉食的生活,到最後呢?司馬相如又是如何回報她的愛呢?心生兩意,想要納妾,如若卓文君不是那般貞烈,說出‘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這樣的狠話,恐怕那司馬相如早已是擁香入懷,把那為他舍棄一切榮華,甘願背負一生罵名的卓文君給拋棄了。男人,不能說都是薄情之人,但是真正鍾情一人世間又有幾人?雖不能對表姐保證,舍棄徐公子,嫁給他人,就會幸福一生,但是,如若她嫁給他,你這一生又能真的幸福嗎?‘貧賤夫妻百事哀’,雖然徐公子貴為富賈之後,但看他德行,他是安心經商,過日子之人嗎?難道要讓姐姐隨他一生漂泊,居無定所嗎?那又怎麼對得起舅父舅母的良苦用心?想來想去,竟然想不到兩全其美之策。

“表妹,你怎麼了?”

青婉微微一笑,說道:“沒事,隻是有些乏了。”

方才她所想,自是不能說與表姐聽得。

“既如此,那我改日再來,你且好好歇息便是!”

“表姐,我……”

話到嘴邊,竟然無法出口,來日方長,還是慢慢引導她吧,笑道:“沒事,我很喜歡你今日送我之物!”

吟秋淺笑走出房門。

夜無聲,風靜拂,月光皎潔,鋪滿樓閣,少倫步於園中,腰間別著一支玉笛,斜掛一個酒葫蘆,有些微醉,見得園中之景,竟有些模糊,但是她的容顏卻深刻在心中,越發清晰起來,眉間那顆朱砂痣,不恰如這顆花豆,嬌俏靈動嗎!那日匆匆,隻見得佳人離去的後影,如此嬌弱可憐,今日得見容顏,果真是上天垂憐他這一片相思之情,淡掃娥眉,明眸似水,貌若出水青蓮,清新淡雅,超凡脫俗,那嫣然一笑,又恰似春水拂碧波,靜藍衣袖,繡著嬌媚花朵,朵朵迎風綻,粉色香腮,帶有一絲少女特有的青澀,嬌羞,帶有一絲孤冷,還有一絲柔情!這不正是:

青青河畔草,鬱鬱園中柳。

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

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若得佳人,此生足矣!若得佳人,死而無憾!”仰天長歎,心中思鬱不得解,仰頭暢飲一番,突然想到什麼,急奔屋內,將燈火挑亮,鋪好紙張,閉目冥思一番,落筆如風,片刻,一幅美人圖躍然紙上,翠袖輕垂,峨眉微蹙,唇邊藏有一絲似有若無的淺笑,眉心那顆朱砂痣,將此圖女子身份展露無疑,隨後賦詩一首:

絕代佳人出凡塵,

冰肌玉骨暗銷魂。

黛蛾凝寒愁未展,

一種相思寄玉輪。

——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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