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曲天籟傾君心(1 / 3)

青婉吃驚地呆立在那,他不是自己現實世界的哥哥嗎?難道他也被騙到這個世界了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婉兒,可還記得哥哥?”

文軒來至青婉麵前,見她一臉驚訝地凝視著自己,文軒有些緊張地問道,聽爹娘說道,小妹得高人救治,不但治愈異症,還恢複心智,可今日一見,她凝視自己的眼神中,怎麼還是能見到那昔日的眼神?

“妹妹,我是你哥哥,你可曾還記得?”

不甘心地再次問道,青婉滿眼淚水地喃喃道:“哥哥”

“是我,最疼愛婉兒的哥哥!”沐文軒有些哽咽地應道。

“久別數月,哥哥一切可都安好?”

第一次,親耳聽到妹妹能說出如此規整的話語,文軒竟然有種想要大聲高喊的激動心情!

他激動地說道:“好!好!好!一切都好!你在家中一切可都安好?身體都好了嗎?心還痛嗎?還有……。”

見他激動的熱淚盈眶,青婉趕忙打斷:“一切都好,哥哥放心!有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知念,襲夢日夜照料,心不痛了,身體也很好!”

“好了,好了,表哥隻見妹妹,隻知關心妹妹,可曾發現,你的表妹也在這裏,如果你們兄妹二人還要如此問下去,那我可要先行告退了,省的站在這裏,被人冷落。”

吟秋佯裝生氣,文軒趕忙道歉:“是是是,都是做哥哥的不好,哥哥這裏給你賠不是了!表妹就不要再生氣了!”

吟秋轉嗔為喜道:“誰說我在生氣?見你們兄妹二人感情這麼好!羨慕都還來不及,怎會生氣!”

青婉走向前輕挽著吟秋說道:“遊園許久,想必都以餓了乏了,不知我可有這個榮幸,請得二位去我‘芙蓉軒’小憩一會兒?”

“好啊!聽這裏奴才說起,說你的住處被你裝扮的非常雅致,要不是姑母阻攔,早就去你那裏了!”吟秋高興地挽著青婉,一刻不待地拉著青婉朝別苑走去,文軒跟在二人身後一同走去。

這樣說笑著,不會兒的工夫,他們就說笑著來到了“芙蓉軒”。知念沏好茶水,擺上秀色美味的糕點,三人坐於桃花樹下,一邊品茗一邊欣賞著這雅致的景色。

吟秋吃了點糕點,誇讚道:“這裏可真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佳人,美景,珍饈美味,簡直是人間‘蓬萊仙島’!‘芙蓉軒’這個名字也取得非常的靜雅!”青婉微笑說道:“那日黃昏立於疏窗之下,見得院內景色,柔美靜和!遂想到一則故事:《南史》記載,世家子弟庾景行,自幼就節儉恭孝,為官之後,也是兩袖清風,後被王儉委以重任。當時人們把王儉的幕府稱為‘蓮花池’,安陸候蕭緬便給王儉寫了一封信祝賀,信中寫道:‘盛府元僚,實難其選。庾景行泛綠水,依芙蓉,何其麗也’。”

吟秋掩笑道:“以一男子來自喻,難道表妹是要想成為男兒不成?!”

青婉笑道:“選此名,絕非是表姐所想的那樣,隻不過是想以古人之美好德行,提醒自己,要做個柔和孝順之人!”

吟秋怎會不知其中寓意,隻不過是想逗笑與她,見她一副鄭重神情,不免有些好笑,掩麵笑道:“對了!再過幾日便是花朝,我們出去拜祭百花娘娘!”

青婉喜道:“真能出去遊玩嗎?那真是太好了,天天在這偌大的園中遊蕩,快要悶死人了!”

青婉看向哥哥,本想問他可願一起去,但見哥哥眉頭緊鎖,出神的想著事情?青婉輕喚一聲。

文軒笑答道:“何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青婉輕輕搖頭,關心問道:“哥哥可是有煩心之事?”

文軒微微一笑,說道:“並沒有什麼煩心之事!妹妹多慮了!”

小妹如此天真爛漫,如雨後初荷清新脫俗,見她這般快樂,無憂無慮,他怎忍心將生意之事告知與她,即便告知她又能幫上什麼?這如花般豆蔻年華,是這樣柔弱,見之可憐,又怎忍心將她平靜無瀾的生活擾破?青婉雙手覆於他緊握單拳之上,文軒隻覺似有一絲柔暖的力量直達心底,青婉柔聲問道:“哥哥可還認我這個妹妹?”

文軒不解,鄭重答道:“你我是嫡親兄妹,怎會不認?”

“青婉問道:“那可還一如從前疼愛妹妹?信任妹妹?”

“當然。”

“妹妹對哥哥關心之情,並不少於哥哥分毫,哥哥見不得妹妹百結愁腸,竟日憂思,自然妹妹也心疼哥哥心事重重,終日緊鎖眉頭,既是一家人,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僅僅幾月未見,沒想到青婉竟然變得如此細心體貼!又聞得她此番話語,文軒著實感動,將近日憂思之事告知與她。聽得哥哥之言,青婉忿然拍案怒道:“官府這分明是變相斂財,我們按律繳稅,並不曾有過偷稅漏稅之行為,年年征稅,稅銀稅糧真正到達國庫之時,恐怕早就被底下官員揩刮的所剩無幾了,昏君無道,水災他不治理,荒亂他視若無睹,皇宮內苑夜夜歌舞升平,他卻不聞皇城之外那泣血呼救之聲,貴為天子,置百姓生死於不顧,此等昏庸無道君主,早就惹得人神共憤,欲殺之代之……。”

文軒趕忙起身,捂住她的嘴,小聲囑咐道:“妹妹,此等大逆不道之話切莫再提起,今日幸是隻有我們幾人,若是讓外人聽見,你之前所說的每個字,那可都能帶給咱們家族滅頂之災啊。”

真是不說則已,一說驚人啊,嚇得文軒一身冷汗,沒想到如此千嬌百媚,柔弱可憐的妹妹,骨子裏竟是這般俠骨豪情!可當得巾幗英雄!隻不過,如此大膽無畏,如此毫無忌憚,是不行的,隔牆有耳,你怎會料到這般無心之語不會被心懷不軌之人聽去?怕是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說錯話,青婉緊抿著雙唇,無辜地看著哥哥,文軒無奈地笑笑。“怕是有些人又把我忘記了吧?”吟秋輕笑,兄妹二人這才意識到隻顧談事,竟將吟秋又一次冷落一旁,果真是失禮,三人相視一笑,化解了這小小尷尬,餘後,又不免暢談一番,旖旎風光,在這柔和氣氛中悄悄流逝。

纖細皓腕之上,數不清的深深淺淺的淤痕像是要向這個世界訴說些什麼?露趾的破草履,早已將腳底磨得血肉模糊,馥柔倔強地咬著下唇,挑著笨重的木桶一步一步艱難地挪行著,可上天偏偏與她刁難,未留意腳下石子,尖銳的棱角深深刺進腳心中,她痛苦叫了一聲,隨即她整個人應聲倒地,辛辛苦苦打的兩桶水,就這麼沒了,在看看血肉模糊的腳,一股心酸湧上心頭,馥柔無聲的抽泣著。玉冰剛在“蘅蕪苑”受了大夫人的氣,正滿腹委屈無處排解,瞧見,一奴才打翻木桶,還坐於地上偷懶,於是走向前,不由分說狠狠踢了馥柔一腳,馥柔身上本就因整日勞作,通身傷痕累累,被她這麼用力一踢,疼痛難忍,失聲痛喊。

“你這個賤蹄子,不好好幹活,竟躲在這裏偷懶,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又是用力一腳踢在馥柔胸前,馥柔應聲倒地,捂著胸口,一手支撐這身子,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慌忙跪起答道:“回稟三太太,實非我在偷懶,隻因腳被石子刺傷,疼痛難忍,這才……”

未及馥柔說完,玉冰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氣憤訓道:“你這賤蹄子還敢頂嘴?這裏哪有你還嘴的份兒?”

“奴才不敢了,不敢了,求三太太饒了奴才這條賤命吧。”

馥柔使勁地磕頭求饒,但見玉冰卻沒有一絲罷休之意,恰逢路過的大夫人看見此事,見玉冰如此心狠手辣地對付一個奴婢,她心有不忍,但是當著眾人之麵,出言教訓,若是傳到老爺耳裏,又會引起無端的誤會,現在玉冰又是得寵之時,若是再在老爺耳邊吹點枕邊風,到那時可真有自己受得了,思前想後,沐夫人還是忍下心並未上前加以阻攔。

“住手——”

青婉匆匆走來,大聲喝止了玉冰瘋狂舉動,知念,襲夢小跑過去,扶起馥柔,馥柔卻因腳傷傳來刺痛,又再次摔倒在地,青婉走向前仔細查看她的腳傷,關心問道:

“你還好吧?”

馥柔緊緊咬著下唇,微微點點頭,淚水洶湧地流出來,見她這般可憐,青婉起身怒視著玉冰,斥責道:

“她犯什麼錯事?讓你如此責打她?你沒看見她腳上有傷嗎?身為主子,竟然如此囂張跋扈,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奴才也是人,她也應該得到最起碼的尊重,你竟然如此狠毒,若不是看在文淵年幼,需要親母在身旁照顧,我定將此事稟告爹爹,將你這種歹毒之人逐出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