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顏心若笑:“若你們覺得愧對我,他日為了行個冠禮我也不反對。”
“你……”顏心塵聽得出她是在安慰自己,隻是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是幽然一歎。
兩人旁若無人一般地在那裏說著悄悄話,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咳嗽,一回頭,便看到一臉脹紅的宇文敞和臉色奇怪的宇文致。
連忙和其他人一樣向兩位皇子行了禮——宇文敞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意是悄悄來叫過顏心若便是了的,隻是看見顏心若和顏心塵親昵的舉動忍不住便有些煩悶,咳出了聲才意識到自己此舉太過於引人注目。
他叫眾人平身,好一會兒才把自己臉上的紅潤給壓下了,轉向顏心若:“顏公子、小顏公子,父皇宣你們過去。”
顏心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對他麵上的奇怪神色很是不解,轉向同樣神色怪異地宇文致,眉毛輕輕一挑,眼神滿是詢問。
宇文致收回自己臉上的神色,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顏心塵明白其中的厲害,對宇文致點了點頭,拉過顏心若便要隨他們而去:“請三皇子、六皇子帶路。”
宇文敞的表現卻又怪異起來,他沒有先行,反而是走近了顏心塵與顏心若,將顏心若的手從顏心塵手中拉出,自己拖著顏心若要往前走——
顏心若連忙掙開他的手,自己退到顏心塵身邊——這皇宮之中不比宮外,眼線眾多,她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偏偏宇文敞不明白,見她躲開自己麵色便有些不自在,隻是看她與顏心塵沒有向方才那般接近了便不好再說什麼,隻是麵色依然很怪異。
低頭向前走著,顏心若看著宇文敞和宇文致的背影,突然有些歎氣,反而是顏心塵看著宇文敞,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宇文致偶爾也會回頭看顏心若,隻是麵上,似乎帶了些苦澀。顏心若很想上前去問他怎麼了,隻是終究是不敢……她知道這其中的分寸,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將她其實是宇文致手下的身份給敗露了,於是一切隻能忍住,等待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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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越的書房裏,顏心若第一次近距離地看清了大夏七位皇子。
宇文政、宇文斂、宇文致、宇文牧以及宇文敞是她比較熟悉的,畢竟她明裏是宇文政的人,暗裏是宇文致的人,與宇文牧還有宇文敞交好,和宇文斂也有較多的接觸,她不熟悉的是五皇子宇文敏以及七皇子宇文放。
宇文敏她曾在太子的別苑之中見過一次,總覺得這人心思縝密,雖然在七個皇子之中似乎並不出眾,但是不可小覷,對宇文敏便也多了一絲防範之意。
至於七皇子宇文放,今年不過十歲左右,還隻是一個小孩子,目前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唯一可知的是,宇文放是除了宇文牧之外,最受寵的皇子。
心下悄悄算計著,便明白了宇文致的處境——他要對付的,主要還是宇文政和宇文斂;宇文牧和宇文敞不足為懼,因為兩人都沒有什麼野心;對於宇文敏,宇文致要做的目前隻能是防範;至於宇文放,宇文致應該做的,便是觀察以及和他打好關係,畢竟小孩子未來的走向,誰也無法預測,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
心中悄悄歎著氣,聽宇文越宣他們過來的原因,顏心若突然很想離開這裏,離開京城,遠離所有的紛雜之事,她很怕她一直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無法承受那麼多的壓力。
原來宇文越叫上他們是因為他們是顏心柔的“兄弟”,及笄之禮允許皇子們觀禮,而他們作為顏心柔的親人,雖然於理不合,但是宇文越特地恩準他們與宇文政他們去往皇後的寢宮——顏心若歎了口氣,對宇文越的“恩賜”很是無奈。
宇文越特意提及她,對她平日裏對宇文敞的“教導”很是讚賞。顏心若低著頭,卻還是感覺到了身後有些莫名的眼神,那幾道眼神分別是來自大夏最為年長的三位皇子的——
宇文政的眼神是怪異而且滿意的,宇文斂的神情是茫然並且帶著探尋的,至於宇文致,她分不清他在想什麼,隻是覺得他似乎有些若有所思……亦或者,是若有所失……她分不真切,卻也不敢去亂想。
隻是那些眼神裏,沒有宇文牧的,他對她……似乎向來便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