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涵君一共昏迷了兩天,兩天裏夠她做一個很長的夢。然而不僅是夢裏夢外,她逃脫不了的是她全身上下被人弄得傷痕累累,但總算是有驚無險,以至於她醒來時,她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仍然活著,她沒有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她沒有認為現在她正是一隻不甘心的遊魂,尋找著殺她的人,並報仇雪恨。
她一睜開眼,便看見自己正被一雙手環住自己的腰,那雙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手指平放著,有一個很優雅的弧度,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像是剝了皮的甘蔗,她不知道這雙手啃起來,是不是很甜美,但是看起來,很有食欲。
陳涵君對於她一時冒出的想法,並沒有覺得不可思議,反而,她有一個恰如其分的回答,她受了那麼多的苦,饑寒交迫的,為了保全性命,她可以拋開人類固有的飲食習慣,嚐試著飲人血吃人肉,隻要自己不死就好。
然而,她剛想好這個答案,就真的被自己嚇到了,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怕死了,如果放在幾月前,她是不怕自己死的,至少覺得,這樣死了,可以重於泰山,死了值得。雖然並沒有真的做到重於泰山,但是她全身上下傷痕累累,也算是在刀山火海中闖蕩了一回。她覺得此山非彼山,但也是山,是山,便能在心中體會到一種莊重感、肅穆感。但是,如今,她竟然有些怕死了。
她動了動身子,她要很嚴肅地看待這個問題,可是,她一動,環住她的手臂便緊了緊,她茫然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那雙手。心裏百感交集,她又動了動身子,這姿勢一點也不好受,至少這個姿勢不利於她此刻想問題。
隨著她這一動,底下人就不高興了,他用著低沉的聲音說:“別亂動。”
叫她別亂動,她偏要亂動,她搖了搖屁股,我左搖,我再右搖,反正我就是不聽你的,自己好不容易受次有意義的傷,還命令她,真可氣。更可氣的是,他竟然打攪我思考生死問題,這個問題是多麼偉大的問題啊,錯過了,就沒了那個店。
她還在搖著,身下抱著她的人,有些忍不住了,咬牙切齒,看見的人還以為他對某人恨之入骨,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在玩火。”
不過他真的對某人恨之入骨,她這麼搖著,自己太難受了,快忍不住了。
某女還理直氣壯的,說:“我哪有玩火。”說完,還伸出五個指頭,在他麵前擺了擺,又理直氣壯地說:“看,我手中根本沒拿火折子,哪裏有火。”
某男一邊忍著,一邊用手臂緊緊地勒著她的腰,看著女人伸出來的手,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裏用力地咬,一邊咬,一邊說,“你說沒玩火,就沒玩火了,嗯?你說沒玩火,就沒玩火了,嗯?……”
某女被他咬疼了,腦子好像清醒了不少,她神情一怔,她終於明白,玩火,是什麼個意思,又低頭看了眼環著她腰身的雙手,是一雙男人的手,男人的手,是男人的手啊,她剛要大喊,“來……”
她還來得及喊出來,男人就早她一刻弄明白了她要幹什麼,手掌朝她嘴上一堵,見她發出嗚嗚的聲音,他心情一好,這人啊,就是這麼奇怪,一看別人吃癟,就高興。他嘴角微微一揚,湊到她的耳邊,帶著很魅惑的語調,說:“我今晚想要你,可以嗎?我好難受哦,俠女,可以嗎?”
陳涵君被薛雲宏捂著嘴,心裏聽著他說的話,直發毛。她感到一陣可惜,後來又是一陣無奈,可惜啊,大好男兒怎麼變成這樣,無奈的是,他變成這樣卻是因為自己。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大的魅力,是不是她忽略了某個細節,才讓他萌心大展,她正思量著這個問題,薛雲宏就不樂意了,他鬆開他捂著她嘴的手,委屈地說:“你點了火,竟然忘記了熄火,你不知道我很難受嗎?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啊?”
陳涵君思維被他這麼打斷,顯然是不高興的,皺起眉頭,嚷道,可是沒有對著他嚷,因為他坐在她的身後,所以殺傷力不是很大,“我沒看到!更不知道!你這臭liumang!你憑什麼爬到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