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是的,沒錯。
原本“詛咒”他昏迷三個月,可如今卻突然醒了,到底是侯晉的醫術高明,還隻是湊巧而已?
“飛煙,你——”認出枕邊人後,葉泠風蒼白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急欲起身下床。
喬希忙伸手將他抬起的身體重重按了下去,卻在觸到他光裸的胸膛時,不僅手臂一陣灼燙,還引來觸電般的心悸,忙收回手拉緊被褥,臉漲得通紅,支吾道:“別……別動,千萬……別動。”
葉泠風被她滑涼的玉臂強行按下之時,竟鬼使神差的沒有反抗,同時亦瞥到了她雪白的香肩,即刻收回目光,意識到他和她皆一絲不掛。臉扭到內側,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聲音如天籟般悅耳,卻被嚴嚴實實鍍上一層冰霜。
見他沒有堅持起床,喬希長籲一口氣,回道:“侯晉解了你的毒之後,說你需靠娶親衝喜方能蘇醒,於是我便嫁給了你,和你這般睡在一起。不過你的衣絕非我脫,我們什麼也沒做過。”
葉泠風將頭緩緩轉回,盯著床頂,麵無表情地說道:“飛煙,你明知我對你無意,卻執意嫁我,我不會謝你,亦不會對你負責。”
這男人可真是坦白兼冷血,幸好她不是真正的飛煙,若是飛煙聽見,一定傷心落淚。
她平靜地問道:“葉泠風,你是想休了我嗎?”
男人沒有言語,但他的沉默卻明白地肯定了這一點。
他若休了她,於她並不會傷心痛苦,反倒一身輕鬆,但一旦被他休妻,便意味著她要離開念雲山莊,遠離葉泠風,而汶汶的事,豈不是從近水樓台變作了咫尺天涯?
不行,她決不能被他休掉!就是死賴也要在念雲山莊賴足三個月。她答應汶汶的事,勢必竭盡全力,絕不辜負。
她認真地想了想,說道:“白天我檢查過,房裏既沒有你的衣也沒有我的,亦無其他遮體的被褥。我明白這許是防我夜裏起來偷偷穿衣,可謂用心良苦。不過就算房裏有衣,我亦不會穿,雖然侯晉那庸醫確實可惡,但他的餿主意若真能讓你醒來,我絕不會見死不救違背要求。”
“不論你是看在我救醒你的份上,還是看在我哥的麵子上,我隻有一個要求,我和你之間是分是合,請你三個月後再行定奪,三個月後,你想留我亦可,想休我亦可,我絕不拖泥帶水,亦無半句怨言。而且,我保證三個月內,我們隻是名義夫妻,絕不逾矩。”
哈哈,到時真正的華飛煙會不會大哭大鬧,會不會拖泥帶水,就不關她喬希的事啦,她隻求三月即好。
喬希餘光瞥了瞥葉泠風,他雖未回答,卻顯然答應了,看來他也沒有她想得那麼冷血,不僅明白知恩圖報,還重視兄弟情誼。
男人的身子挪了挪,她很是緊張,以為他又想下床,忙說道:“現在夜已深,我可以吃虧點,和你將就著睡一晚,但你千萬別碰我,若你三個月後休了我,我還要這副清白之軀去嫁人。不過你若堅持要找衣穿,大可光著身子出去,恕我不奉陪。還有,在你準備起床前,可否提前知會我一聲?我好將眼睛閉上,以免看了不該看的。”
向來不苟言笑的葉泠風不可思議地倚頭瞥了她一眼,竟有一種想笑的衝動。這還是原來那個見到他便羞紅著臉說話細聲細氣不敢抬頭的華飛煙嗎?怎麼他昏睡一個多月,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罵人人敬重的侯神醫為庸醫,連說起話來也像個男人似的毫不顧忌?
這晚,二人雖都閉著眼睛,卻都沒有睡著。葉泠風是因為睡夠了且身邊有女子所以睡不著,而喬希是因為怕自己睡著了像昨晚那般將他的胸膛當做枕頭,於是時不時捏自己的腿幾下,防止自己睡著。
偏偏這個夜卻顯得格外漫長,天快亮時,喬希最終還是死死地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寢房內已經通亮,身邊的葉泠風早已不見,她的衣服齊齊整整地放在床邊。
喬希噗嗤一聲笑了,不知葉泠風是不是趁她睡熟了光著身子溜出去找衣服穿了?
外麵候著的小瓦聽到動靜走進來,傻乎乎地看著她直笑。喬希好奇地問道:“小瓦,笑什麼呐?”
“小姐,你一向早起,今日怎麼了?你瞧此刻已日上三竿。早間小瓦隨葉小姐給小姐送衣之時,葉小姐見少主睜開了眼睛,興奮地大喊大叫,可小姐卻未被吵醒,還睡得很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