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在那瞬間晃了一晃,拳頭轟上對方肩膀,還是將年輕婦人打倒在了後方的地麵上,跌出了一米多的距離。
“草……你。”
原本暴怒的聲音陡然轉低,在房間裏延續出去,晃動幾下找不到歸宿……
身影定在了那兒,幾秒鍾後,楊羽的身體才動了動,踉蹌朝後方走出兩步,眼神有些茫然,他望望前方地上的年輕婦人,又偏過頭去,似乎想要將目光聚焦往地上的兒子。大漢的頭頂上,帶有棱角的生鐵秤砣敲碎了他的天靈蓋,如今就那樣嵌在上麵,血漿從頭上湧出來,開始滑落耳際、額頭,湧過每一寸的發絲、耳根,蔓延往頸項之中……
婦人踉蹌了好幾下,方才用右手攀住旁邊的櫃子,爬了起來。
酒壇對如今怒火攻心的楊羽沒有威脅,空酒壇也沒有,往背後探過去的那一下暗示已經讓他怒火中燒。這一下不中,死的或許就會是自己,但狹路相逢,劣勢之下,能做的隻有這麼多,自己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楊羽還在搖搖晃晃地站著,蘇瑾深吸了一口氣,感受這反映上來的疼痛,目光冷然地走到楊橫的屍體邊,拿起那把鋼刀,在楊羽望過來的目光中,一道劈在了倒在地下的大郎的脖子上,隨後反手一道直劈楊羽頭臉。
鮮血噗的飆射出去。
“你們應該第一時間殺了我的……”
蘇瑾輕聲地說完這句話,第二刀、第三刀用力而連續地劈出,終於,楊羽的身體倒在了地下,她又在屋裏個人的身上補了幾刀,方才蹌踉退後,靠在了牆上,身體顫抖著,虛弱無力:“哈……終於解決了,可以活了!”
恐懼和緊張感這個時候才能毫無保留地湧上來,她死過一次了,但並不代表就真的隨時可以接受再死一次,恐懼、慌忙、緊張,這些終究還是有的。即便在上一世,遇上這種狹路相逢刀刀見血的情況也不多,算計之類的東西隻是盡人事,絕大部分,仍然是聽天命,幾乎是與死亡的威脅貼著走的。好在,終於還是過來這個坎了,這才能有稍許的時間,心有餘悸地慶幸一番……
她在屋內的血泊中走動著,然後端起一個酒壇,砸在了楊橫的身體上,酒液熄滅了火焰,隨後又是一壇。房間裏的光芒,漸漸的熄滅下去……
光又亮起來,油燈如豆點般的光,屍體、鮮血,狼藉一片的屋子,那身影坐在燈光下,旁邊是擺開的許多跌打傷藥,蘇瑾用牙齒咬著繃帶的一端,右手捏住另一端用力扯了扯,已經將左手包裹了起來。
可惜,沒有時間問出對方背後的是誰。
那樣的情況下,什麼事情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到,她以冷靜壓抑住心頭的一切,所做的目標,原本也僅僅是以殺死對方為極限,若不能打到,至少要拖住了他們然後逃跑。後來這對兄弟的凶悍也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自己挾持住人質的情況下,仍舊不斷的表現出強烈的侵略性來,令她根本不可能以人質為威脅進一步的打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