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掃視全場,目光冷森森,聲音涼颼颼,“還有,誰再亂嚼舌根子,說啞巴啞巴,我割了他舌頭泡茅廁。相信我,青幫割幾條舌頭,還是不費力的。”
夜風吹過,有人抖了一下。
一夜騷亂就這麼過去了,處理好一切,天已微明,成蕙打著嗬欠,又恢複了女兒嬌態,“困死了困死了,我要回莊子睡覺。你們……”
她看看霍安又瞅瞅蔡襄,咬牙道,“給我放開手腳訓!”
說完,轉身上馬,帶了一眾青幫弟子去了。
於是這一日,兩隊人都活生生脫了一層皮。
蔡襄揪不出他們那隊的始作俑者,於是罰全隊跑山五圈,下山後歇半柱香,然後開始耍長槍,哪個耍不動,蔡教頭就親自提了紅纓槍去,陪他耍。
眾人口吐白沫,覺得入青幫,就是人生的幻滅。
見到一隊的慘狀,二隊人人自危,想他們那喪盡天良的霍教頭,指不定怎麼摧殘他們。
不想,霍教頭一臉平靜地將他們帶到飛瀑下,十人一組,兩組人麵對麵,站在飛瀑下對打格鬥。
巨大無比的瀑流從頭上直瀉而下,嘩啦嘩啦,衝得一群人東倒西歪,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穩,又要互相對打,沒折騰幾下,就全成了要淹死的瘟雞。
到黃昏時,二隊人馬全身濕透有氣無力地回來吃晚飯,猛發現這晚吃雜菜稀飯,頓時一股酸水湧出,跑樹林子裏狂吐,喝了一肚子瀑布啊,看到水就想吐啊神仙!
仲玉一邊吐一邊淚流,神仙你下凡收了這啞巴吧!他一個小混混想討口飯吃,怎麼就這樣心酸啊。
自然也不能往死裏折騰,兩個變態總教頭折騰他們兩日後,忽然發了善心,說第十日不武訓,上午休息,下午入山打獵,獵多者青幫有賞,真金白銀。
被折騰得萎靡的眾人,頓時精神一振。真金白銀這四個字,騰地給他們注入了一股新鮮雞血。
於是第九日黃昏時,霍安騎了馬回城去,想瞅瞅幾日不見的蘇姑娘,有沒有在家鬧妖蛾子。
成蕙看他離開,轉身問蔡襄,“蔡教頭,你不回家看看麼?”
蔡襄一笑,“我可沒霍教頭那麼多牽掛。”
成蕙笑了一笑。
蔡襄說,“有個遊戲你玩過沒有?”
成蕙果然眸子一亮,好奇道,“什麼遊戲?”
蔡襄說,“蒙眼射果子呀。”
回到保寧城,天已黑盡。霍安直奔蔡襄家,敲開門,卯伯卻告訴他,前幾日四姑娘帶著非燕,白日在家不知搗鼓什麼,但夜裏都來蔡宅歇的,偏今日沒來,隻讓非燕來傳話,說今晚就歇在自己家。
霍安覺得好奇,不是讓她們住蔡襄家嗎?跑回去幹嘛?於是將馬匹寄放在蔡襄家裏,快步走了回去。
走到自家門口,從門縫看去漆黑一片,正猶豫要不要敲門,院子裏已響起達達小二的叫聲,他急忙將食指含進嘴裏,打個呼哨。
達達小二聽得這熟悉的呼哨,激動得滿院子亂躥,主人好久都沒理會它們了,好傷心好傷心。
這時屋裏窸窸窣窣一陣,亮起燈來,響起蘇姑娘睡意朦朦的聲音,“非燕,出去瞧瞧達達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