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換愕然指指自己。她們不是來找霍安嗎?
霍安側過身,也疑惑地回望蘇換一眼。找這奇葩幹嘛?
蘇換姑娘於是穿著染狗血的粉布鞋,係布條的青布衫,裹著一頭布帕子,灰撲撲地走到院門邊。啊,相比之下,人家花穗姑娘穿得可整潔漂亮了,她生平第一次為自己的形象感到揪心了。
春嬸子熱情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嘖嘖歎道,“這怪可憐的閨女,一個人跑來找你堂哥,可不知這路上吃了多少苦頭。瞧瞧,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昨天還光著腳丫子跑來跑去,姑娘家怎麼能這樣……”她責怪地瞪了霍安一眼,“阿安兄弟,不是嬸子說你,怎麼著也該給自家妹子添兩身衣服……”
蘇換聽得心裏直叫苦,大嬸您放過我吧,本小姐一大早爬起來掃地烙餅,好不容易才把霍安這小子的毛捋順,您就別添亂了。
於是甜笑著打斷話癆大嬸,“阿嬸,我哥對我好得很,嗯……”她咬著手指頭瞥一眼霍安,拚命想該怎麼個好法。
霍安倒是不急不躁,悠閑靠門邊看蘇換表演,一雙眼睛黑閃閃的,反正他不會說話。奇葩姑娘,你盡興。
很沒存在感的花穗姑娘將籃子換了個手臂挽。
蘇換頓時受到啟發,大喊一聲,“哥,你太沒禮貌了,趕緊讓阿嬸她們進來坐呀。”
春嬸子笑道,“大家都叫我春嬸子。”
蘇換趕緊甜甜喊了一聲春嬸嬸,又看了花穗一眼,這可憐姑娘一直都沒好意思抬眼皮瞄霍安。她於是主動去拉花穗,“你叫花穗吧?名字真好聽,來,進來坐,我給你們倒水喝。”
花穗靦腆笑了一下。
於是三個女人說說笑笑就走進了院子。
霍安在門口空蕩蕩站了半晌,一時間有些茫然,誰是這個家的主人?
春嬸子是個話癆,眼睛四處打量時嘴也沒閑著,“唉,說來還是你母親在時,嬸子來這院子坐過了……”
霍安不大喜歡別人提他的亡母,從圍牆上取下兩條牛筋繩,將達達和小二套在了槐樹下。母親說,來者是客,不能讓達達和小二驚了客人。
陽光正好,蘇換搬了兩條長凳出來,三個女人坐在那裏就嘁嘁喳喳說起話來。蘇姑娘還很淡定地使喚了一下霍安,“哥,快給春嬸嬸倒些熱水來喝。”
霍安沉默而淩亂。好吧,來者是客。
花穗從籃子裏拿出一個黃紙包,遞給蘇換,“嗯……”她還不知道這姑娘叫什麼,猶豫了一下道,“妹妹,昨天不小心嚇到了妹妹,是我不好。這個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我……我昨天是好奇那個洞,真不是故意的……”
蘇換笑眯眯的。姑娘,你長得好看又文靜還送東西給我,我就不拆穿你了吧,你不就看上霍安那小子了嗎。
於是她高高興興接過紙包,打開一看,頓時驚叫連連,“呀呀呀,是雙鞋!”
一雙嶄新的淺青棉布布鞋,樣式簡單,鞋底雪白,青布鞋麵上各繡著一朵黃色小雛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