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愛,意味著拯救(8)(1 / 3)

她終於還是將那層幹菜幫子全部撕光,露出了鮮嫩潔白的菜幫。在寒風中,我們的白菜散發出甜絲絲的氣味。這樣的白菜包成餃子,味道該是多麼鮮美啊!老太太拿著白菜站起來,讓母親給她過秤。老太太的臉幾乎貼到秤杆上,仔細地打量著秤星。我看著那棵被剝成了核的白菜,眼前浮現出它在生長的各個階段的模樣,心中不禁感到陣陣憂傷。

終於核準了重量。

因為偏頭痛,母親算了一會兒沒算清,對我說:“社鬥,你算。”

我找了一根草棒,用我剛剛學過的乘法,在地上劃算著。

我報出了一個數字,母親重複了我報出的數字。

“沒算錯吧?”老太太用將信將疑的目光盯著我說。

“那你自己算!”我說。

“這孩子,說話真是衝。”老太太低聲嘟囔著,從腰裏摸出一個肮髒的手絹,一層層地揭開,露出一遝紙票,然後將手指伸進嘴裏,沾了唾沫,一張張地數著。她終於將數好的錢交到母親手裏,母親也一張張地點數著。

等我放了學回到家,一進屋就看到母親坐在灶前發呆,那個竹簍子擺在她的身邊。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最壞的事情發生了。母親抬起頭,眼睛紅紅地看著我,用一種讓我終生難忘的聲音說:“孩子,你怎麼能多算人家一毛錢呢?”

“娘。”我哭著說,“我……”

“你今天讓娘丟了臉……”母親說著,兩行眼淚就掛在了臉頰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堅強的母親流淚,至今想起,心中依然沉痛。

盛開的蓮花,似欲在微風中翩翩起舞,花瓣極度地舒展。微謝的蓮花也很是灑脫,辭枝的花瓣或漂於水上或懸於水中,從泥土中來,到泥土中去,再自然不過。落下的花瓣,凝白中橫添一抹懨懨的嫣紅,似在與天與地與風與雲展現一種生命的姿態。

夏,與蓮有約

文/鍾麗娟

蓮花早已次第開放了。

屋簷邊的那窪水池在這個夏季生動起來。新綻的蓮花,凝脂般白,胭脂般紅,在驟雨烈日中,盡情開放,風吹起時,整個水池便“荷葉田田”。滿池的荷葉,光滑濕潤,或淺得發亮,或深得滴翠,綠得各自不同。葉子中細數九枝蓮,其中,三支微呈謝意,花蕊未盡,有蓮蓬露出;五朵開得正盛,一朵則是青春花苞;快凋謝的三朵,似情深意重,聚首相親,盛開的五朵,枝莖扶疏,遙相呼應,那朵花苞,則傲然不群,粗大的花莖,攜花苞於層層蓮葉之上,似急於去感受陽光,各具情態。

花雖常生與此間,觀景者陶醉自然,所得的風景也就不同,月下賞蓮,朱自清聽到遠處的高樓傳來渺茫的歌聲;秋意蕭索,枯枝、殘葉、瘦水,季羨林喜詠河塘清韻,勾畫了了,卻又興趣盎然。難怪國畫總喜以蓮為題,原來,為的便是它可以隨人的想象化身為不一樣的風情,極度的寫意,極度的張揚,而國畫所重的,豈非正是一段心境,一番風情?

盛開的蓮花,似欲在微風中翩翩起舞,花瓣極度地舒展。微謝的蓮花也很是灑脫,辭枝的花瓣或漂於水上或懸於水中,從泥土中來,到泥土中去,再自然不過。落下的花瓣,凝白中橫添一抹懨懨的嫣紅,似在與天與地與風與雲展現一種生命的姿態:生命原本在最年輕時綻放,若有必要,也可在這年輕中盡情辭去,去也去得燦爛。

所謂:滿瓶插花罷出遊,莫將攀折為花愁。不知燭照香熏看,何似風吹雨打休。

多好的理由,幾次池邊賞玩,想伸手去折,終究沒有,恐花笑人癡。其實,一草一木,一花一葉,自有他最好的歸宿,若加攀折,則折來的,已非原來意義的花了。有人總好詆毀得不到的東西,已是俗氣,這滿池的蓮花,日夜伴我,如此待它豈不是“罪加一等”?禪語說得好:“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台。”有自然的靈氣,有天地的菁華,那不謝的蓮自在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