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除掉了一根肉中刺,周懷善正心情大好地品咂著紅酒。

電話鈴聲響起時,他皺了皺眉頭,不過,一想到有可能是雇來的那幾個人得手的消息,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懶洋洋地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人焦急道:“周先生,不好了,那個女人跑了!”

“什麼!”周懷善刷一下從躺椅上坐起來,聲音氣得直發抖:“跑了?你們他媽的怎麼辦事的?還不趕緊去給我找回來。”

那頭急得滿頭是汗,“我們都找了一天一夜了,就差沒把這山頭翻過來了,她肯定是跑到了公路上跟車走了,我們……找不到了。”

周懷善掛了電話,揚手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心裏罵道:姑姑請得什麼破人,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正要打電話討伐周娟去,發現手機已經被自己摔壞了,隻好去書房打固定電話,誰知剛到書房,就聽見催命似的電話鈴聲。

“來啦來啦!”他不耐煩地接起電話,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卻上來就被周老爺子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等反應過來,這才忽然汗流如注,原來事情已經敗露了。

“爸,您聽我說,這肯定是有人誣陷我,我怎麼可能害小眠呢?您不能聽信外人的話,不信我呀,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了。”

這‘唯一的兒子’霎時像一根釘子紮進老人的心裏,喉頭一陣哽咽,他歎氣:“懷善,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看著你長大,還能不清楚嗎?我已經和人商量好了,他不會把事情鬧大,就當我這個做父親的求你了,你別再幹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了,因果報應,你不怕死後入地獄,可我替你怕呀。”

老人說到最後,情緒太過激動,幾乎昏厥,魏凡秋伸手扶住他,指了指電話,示意他把電話交給自己,老人搖頭歎氣,把電話交給魏凡秋。

“周懷善先生,您好,我是小眠的未婚夫,我想我有必要提一下我的父親,他的名字叫魏彥天。”

這話一出,周老先生差點背氣昏過去,看魏凡秋的眼神頃刻間就不一樣了。

那頭周懷善也瞬間噤聲,心裏一哆嗦,魏彥天,大名鼎鼎的警察署署長,爸爸口中的這個魏先生,難道是前幾年警界傳奇魏警官?

無意識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周懷善隻感到喉頭發幹,想要解釋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聽見那頭那個沉穩的聲音又接著響起:“如果小眠出了什麼事,我保證你下半輩子會在監獄裏接受最好的‘服務’。”

周懷善吞下一口口水,聲輕如蠅:“那個,她,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什麼?”那邊聲音陡然加強。

周懷善渾身一哆嗦:“她昨天跑了。”

沉寂片刻,魏凡秋冷然道:“跑了。”

魏凡秋的聲音像顆子彈悶聲穿透周懷善的心髒,他忽然一慌,說:“魏先生,這件事不是我幹的,是我姑姑找人幹的,她怕花未眠回去和她爭花景那點身家,剛才那些人才打電話來說花未眠跑了,誰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是麼。”魏凡秋冷冷一聲,不等他回答就掛了電話。

從周家出來,魏凡秋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手機裏一通陌生號碼,這個號碼打來的時候,他正在吩咐杜澎宇事情,後來因為要趕來S市布置,所以就忘掉了,現在想來,難道……

他掏出手機,翻出那個號碼,撥了回去,電話很快就有人接起,是個男人的聲音。

“您好,請問您見過一個女孩嗎?十j□j歲的樣子,很漂亮。……對,她是被人綁架了……什麼?她來S市了?和一隻貓?……好,謝謝您。”

魏凡秋收了手機,視線所到之處一片黑茫茫,但他的眼睛裏卻有光在閃爍。

很快,他又撥出一個電話。

“喂,興穀,你現在還在花景病房裏嗎?”

興穀打了一個哈欠:“對,還在,我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他了,唉,人病得這麼重,我差點沒說出口。唉,對了,小眠有沒有消息?”

頓了頓,魏凡秋緩緩道:“你不要離開,我估計你今天晚上就能見到她,保護好她。”

放下電話,魏凡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小眠是怎麼逃脫的,但既然她來到了S市,說明她已經知道花未眠的身世了,除了自己的父親,還有誰值得她冒著風險回到虎狼遍地的S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