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去哪兒?”花未眠伸著脖子小聲問道。

那隻貓理也不理她,徑直跟在大叔後麵,花未眠無法,隻得也跟上去。

視線前方,大叔走進一圈小柵欄裏,登上前門的台階,抬手按下門鈴,很快,門就被打開,一個身形瘦小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黑白貓忽然停下腳步,蹲在原地看著那扇門的方向。

花未眠走上前去,問:“你在看什麼?”

那隻貓頭也沒回:“就是他。”

“誰?”花未眠不解。

貓仰起脖子看著她,眼神冷峻:“三年前撞死我的那個人。”

“撞……死?”花未眠越發聽不懂了。

貓卻突然起身,轉身向後走,一邊對花未眠說:“我們該走了。”

花未眠連忙跟上,問:“去哪兒?”

“回家。”

“回家?……唉,你等等,好歹也要等大叔回來跟他告個別吧。”花未眠伸手把貓抱進懷裏,貓擰不過她,隻好和她一塊兒等著大叔。

大叔和那個瘦小的男人寒暄了一會兒後就回來了,花未眠告訴他自己要走了,說自己的家就在不遠的地方,向大叔要聯係方式,以後要感謝他,大叔豪爽的拒絕了,說逢人有難,互相幫助是應該的,然後又塞給她一袋特產,讓她拿回去給家人嚐嚐鮮。

花未眠千恩萬謝後,抱著貓走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花未眠低頭問那隻貓:“你叫什麼名字?”

“小晤。”

“哦。”等等,怎麼感覺有點耳熟?她又問:“你要我帶你回你的家?你家的主人在不在?”

那隻貓安靜了半天,忽然歎氣:“唉--沒想到我竟然找來了一個這麼笨的,姐姐,對不住啊。”

花未眠有點生氣,雖然你救了我,但也不能說我笨啊,被一隻貓說笨,你知道有多麼傷人自尊嗎?

“你叫什麼名字?”小晤突然開口問。

花未眠愣了一下,想也沒想就回道:“花未眠。”然後又很親切和藹的補充了一句:“你可以叫我小眠。”

誰知道那貓瞥了她一眼,冷著聲音說:“我是說你原來的名字。”

轟一聲耳鳴,花未眠忽然停下腳步,抱著它的手都有些顫抖,心裏琢磨著自己重生這件事居然連一隻貓都知道了?這是要上新聞上頭條,要被特殊人體研究機構抓走的節奏?

感覺不對,腦子裏有一條線索,但一片混沌裏,怎麼抓都抓不住,想啊想,忽然叮一聲,大腦通明。

花未眠撐著小晤的腋窩,把它端在麵前,驚訝道:“你叫小晤!你在我昏迷的時候是不是跟我說過話?你還叫我姐姐來著。”

小晤耷拉了一下眼皮,無奈道:“你終於想起來了。”

哇,這是一隻有神力的貓耶,花未眠又把它往自己眼前挪了挪,幾乎是和它鼻子對著鼻子相望著。

然後,‘啊’一聲慘叫,花未眠捂著鼻子皺眉:“你幹嘛撓我?”

小晤靈活地跳到路旁的一塊路碑上,舒服地坐在上麵,長而柔軟的尾巴自然的搭下來,尾巴尖還時不時的動上一下,花未眠讚歎:真是一隻好看的貓啊。

上一秒她沉浸於眼前的‘貓色’中,下一秒,小晤的一句話就讓她從上到下,從外到內冰到透心涼。

它說:“其實,我是個死去的人,隻不過是靈魂寄托在這隻貓的身體裏而已。”

淡定淡定,花未眠努力地安撫著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其實自己跟它的情況完全一樣,一個死去的人,隻不過沒有寄托在貓的身體裏,而是比較幸運的住進了一個人的身體裏。

這麼想著,她漸漸放鬆下來,剛要開口笑說沒關係,小晤又用一句話把她拍進了數九寒天的大冰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