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瑾忙的又是伸手打斷她要說的話,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滿麵的無奈。“不要告訴我你要去給什麼人報平安啊!”
“呃。”連翹一噎,有些手足無措。
“你若就此離去,或許還能安安分分的將日子繼續過下去,但倘若你執意要回,我便還是那句話。你我真的隻能去陰間做兄妹。”賀蘭瑾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說的極為清晰,實可謂是字正腔圓。
連翹見他麵色莊重,遲疑了半晌,點了點頭。
“那好,今日你先休息著,我們明天晚上就走。”
連翹疑惑,“為何要晚上?”
賀蘭瑾笑了笑,麵如春山道:“自然是晚上比較涼快。”
未曾想到他的這個理由,連翹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不禁隨著他輕笑了起來。
這小屋據說也是臨時借用的,原來的屋主夫婦回鄉下去照料剛生產完的女兒,這屋子便空了出來,正好讓他們住進。
明兒這樣解釋的時候連翹邊聽邊點頭,心想怪不得她們住的裏屋擺著菱花鏡和梳妝台。在沈府的時候,連翹自問對廚藝還是頗有信心的,她還在膳房幫忙的時候焦大叔沒少教她兩手,但一到明兒麵前,便都成了雕蟲小技,皆是不值一提。
下午時分明兒提了一隻竹簍,哼著小曲從外回來,連翹正好閑著無事。燒是早就退了的,除卻身體還有些發虛,手腳依舊無力以外已然好的七七八八,見明兒一手取了菜刀一手木盆走向井邊,好奇地跟了上去。
兩尾竹筷長的魚兒,因是離了水,正使勁的蹦躂著。
連翹看著魚兒,不禁問:“這附近有河?”
明兒一手握著刀背舉起,落下,一刀砸暈一條魚兒,轉頭說:“有啊,西邊過去不到半盞茶的路就是浠水河。”
浠水河?連翹琢磨了一番,依稀記得這浠水河好像是護城河上的一條比較遠支流,仔細說來並不和護城河直接相連,而是中間由另外一條支流搭橋牽線。
她居然如此折騰了一番麼?連翹腹誹,暗自歎了一口氣。
“對了,小姐喝不喝魚湯的?”明兒又是一個手起刀落,連翹低頭一看,說話間小丫頭已經處理好了一條,而此時另外的一條也已經被她麻利地敲暈了過去。
好快!
“難道小姐不愛吃魚?”明兒見她不答,停下手中的動作,狐疑地抬頭問。
連翹回神,忙的搖了搖頭說:“不不,我吃的。”
明兒笑著點了點頭說:“魚兒要清蒸的才最好吃,最鮮美,魚湯也很補身子呢。”
連翹讚同地應了一聲,一麵同明兒說起了廚房的雜事,結果越說越覺得這小丫頭實在不簡單,不單單是時令菜肴,就連配菜什麼的都能說的一清二楚。連翹不禁想,若是焦大叔在此的話一定要歎一聲知己知己了。
俗話說,要做成一道精美的雙龍戲珠不難,難的是把最平凡的炒蛋做好。
連翹坐在桌邊,看著桌上擺著的一碗亮閃閃的魚湯,鮮香之味撲鼻而來,霎時對明兒萬分佩服。這幾日一直喝粥,未曾想小丫頭竟有如此一手好廚藝。
賀蘭瑾在一邊伸手夾了一塊魚肚放到連翹碗裏,眼底淺淺含笑道:“你喜歡吃魚就多吃一點。”
連翹愣了一愣,看著碗裏的魚肚有些發懵。“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