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俺想把水捂熱了給再給常先生。”守富抬頭望著姓徐的漢子說道。
“真沒看出來,你這粗人一陣一陣的還挺細心!”姓徐的漢子揶揄道。
“常先生是為了救我受的傷,俺娘給俺說,做人要知恩圖報哩!”守富顯然是竟然經常被人開玩笑,即便如此,他黑黝黝的臉上也微微泛了紅。
“嗯,算你小子有良心!如果不是你非要逞一時之勇和那狗漢奸頂牛,常淩風也不會受傷。退一步講,就是姓常的小子造化淺,沒能挺過了這關,今生也不枉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
“徐大哥,話不能這麼說。我娘還說過好人有好報,常先生肯定是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看著守富一臉認真的樣子,姓徐的漢子也不再和他說什麼,轉而對其他幾個圍著年輕人的漢子說道:“你們也別跟著耗著了,常先生多半是沒事了,隻是身體太虛了,這裏有我和守富看著就行了,你們都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起早做工呢!”
顯然,姓徐的漢子在這個圈子裏頗有些威望,聽他這麼一說,其他幾個漢子也不再堅持,紛紛爬到自己的鋪位睡覺,窩棚內不一會兒便傳出了陣陣鼾聲。
過了約半個時辰,水不再冰冰涼了,守富走到木板床邊,小心翼翼地將一口糊糊喂進年輕人的嘴裏,看著年輕人出於本能吞咽著,雖然隻是一小口,但也讓守富粗獷的眉眼兒間露出了喜色。
吃過了一些東西,姓常的年輕人呼吸漸漸平穩起來,臉上也漸漸恢複了一些血色。
“守富,你睡會兒吧,我看著他。”
“徐大哥,我不困,你睡吧,有我守著就夠了。”
姓徐的漢子和守富在守在姓常的年輕人身邊,也許是看到年輕人沒事了都很高興,竟然都是睡意全無,誰都不肯休息,索性兩人輕聲地聊起天來。
躺在床上的年輕人,正是宣化城中常家的小兒子常淩風。不過,這個常淩風已經不僅僅是原來的常淩風,而是二十一世紀偵察連長穿越後的常淩風,此時的常淩風雖然身體還是常家小少爺,但意識已經被前世的常淩風所主導,隻不過依舊保持著今生的記憶而已。
這一晚,一道道畫麵似放映電影版從常淩風腦海中閃過,和爺爺一起釣魚,與戰友們參加國際偵察兵比武,與連隊戰士們在大漠深處演習……他努力地回憶,試圖拉近放大每一幀畫麵,但每一幀似乎又不是很清晰,好像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突然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霎時天玄地轉起來,頭痛欲裂。
天快放亮了,聽著耳邊兩個漢子輕聲地說話,常淩風也極力地在腦海中梳理自己的思緒。自己正在參加軍區組織的紅藍軍對抗演習,自己所在的連隊配屬給紅方作為偵查小分隊使用。對於藍軍,常淩風早就憋著一股氣,去年總部首次組織各大軍區的王牌部隊在大漠深處演習,藍軍憑著其刁鑽詭異的戰法和先進的武器裝備,著實讓從各大軍區趕來的紅軍部隊“美美”地吃了一頓“鴨蛋”大餐,各大軍區無一例外全部敗北,一個個抬頭挺胸的來,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回去。據說這些部隊的軍政主官們回到各自軍區,沒少挨軍區首長的罵。而那次對抗,常淩風並沒有參加,原因是他被總部選拔到愛沙尼亞參加國際偵察兵比武。演習對抗由指導員帶隊參加,可沒想到,在一次偷襲藍軍通信樞紐的戰鬥中,小分隊剛剛到達目標所在地尚未展開行動,便被突然出現的藍軍包了餃子。暴露在大批步兵麵前的偵察兵們饒是有以一敵十的本領,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彈藥充足,且有空中力量支援,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小分隊便彈藥耗盡,很快被藍軍大股部隊分割包圍,繼而是全軍覆沒。常淩風從愛沙尼亞折桂歸來後,對於這次行動失敗,雖然並沒有多說什麼,但從他的眼睛裏也能看出,他把這筆“賬”記在心裏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