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千也不想喊哥,不過這少年看著比陳明稍大一點——陳明十五歲——也就認了。
有人旁觀,少年格外興奮,越發賣力,身體的內傷都不顧了。他可能也是剛發現這個秘密,有人看比沒人看舒服。心裏有點後悔另一個死了,不然就多一個圍觀的。反正,什麼時候殺不是殺呢?
“快快,摸她一把,摸了我就放了你。”少年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段三千疲憊又害怕的走到樹邊時,少女已經不喊了,她閉著眼睛,臉上滿是淚痕,雪白的小腿掛在少年雙肩無力搖晃。此時聽到少年這話,頓時又睜開眼睛,嗚嗚兩聲,悲憤欲絕。
“好,好,我摸……你自己說的,我摸了你要放了我……”段三千再次靠近三步,伸出一隻手,看看少女又看看他,似猶豫不決。
“是我說的……你快……快摸。”少年呻吟著。
“啊……”想到少女被一個鄉野小子也如此侮辱,少年心裏泛起奇異感覺,麵頰潮紅。
與此同時,月光照耀下,刀光閃爍,一柄刀刃從背後沒入少年的心髒,迅速攪動五六下。
快感退去,痛感正要來臨時,少年已無聲息。
黑夜籠罩樹林,月光幽深,風吹樹葉,蟲鳴在不遠處回蕩。近在咫尺的,隻有少女說不出話的嗚嗚聲,和段三千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聲音。
剛才那一刀看似簡單,其實是拚盡了全身精氣神。從少年發現他開始,他的精神就高度繃緊了,到真正出手之前,他要精準把握雙方的每個細節,做到毫無紕漏。
而找準時機,正式出手時,在那匕首上,精神更是凝聚成一點,同時彙集他的所有力氣,以及一身血勇之氣,才有了一個順利的結果,不敢有絲毫僥幸之心。
畢竟,對方正兒八經是練武功的啊。根據陳明的記憶,這個世界確實有武功這東西,而且非常厲害。
有機會的話,我是不是也弄本武林秘籍什麼的練練手……段三千胡思亂想一下,感覺恢複了一些力氣,站了起來。
少女的穴道未衝開,仍然動不了,少年仍趴在她身上,仍然是那個姿勢。不過跟段三千沒什麼關係。他抽出匕首,將被鮮血染紅,還粘著幾粒肉渣的匕首搭在少年赤裸的背上,不斷來回擦拭。
一邊擦一邊自言自語:“這是何必呢,兄弟……我也沒辦法……給我個麵子,就當我初來乍到,先殺為敬吧……”
不是沒辦法了,誰又願意殺人呢,我不殺你,你就要殺我啊。何況,他以前隻見過他老大殺過人,自己還真沒幹過,這是頭一回。但他沒有任何的心裏不適。
少女視線無阻,目睹了全程,又驚又怕,奈何說不出話,隻能嗚嗚嗚的喊叫。
搜了搜他們的行李和衣物,拿了一些戰利品,段三千走了,臨走對少女說了聲再見,讓她不要謝他。至於少女在樹林裏月光下,抱著一個死人擺著那種姿勢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好吧,他懶得去想。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因果緣法,痛苦也好快樂也罷,還不都是隻由自己承擔,怨不得誰。
這是段三千的理解。
比如今天沒有將少女滅口,以後會不會因她而生出一些波折?甚至幹脆她直接告知少年的師門殺人者模樣,差人畫下來,那時段三千當如何?
這種仇者快的事不是沒可能,一切皆有可能。畢竟她也有恨段三千的理由。
不過,一切唯心而已。事態變化,因果交雜,不可預知。
於是一切因果的源頭,最終還是歸集於自己的心。所想,就是所做,就是適合自己的做法,所擔的因果,就是符合自己的因果。不看果,隻看因,大道至簡,便是如此。
搖搖頭,段三千回想剛才在地上衣服堆裏翻到的兩塊銅製令牌,正麵分別寫著紫衣令、落梅令,反麵分別寫著林少則、梅月。
這東西,以前沒見過,不過陳明聽一個遊曆到村裏的說書先生講過,基本上,上檔次一點的習武門派弟子都會配有身份令牌,方便其門下弟子在外行走,而隻有那些什麼掌門啊長老這些人物親傳的弟子,以及少數傑出弟子,才有資格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令牌上。
段三千嘖嘖兩聲,不好惹不好惹啊。
夏國強明,正值盛世,夜不閉城。一個時辰後,差不多快到十一點,也就是快到子時了,段三千進城。在空曠的街道上粗略逛了逛,找到一家尚在營業的客棧,住了進去。至於銀錢,不必擔心,他現在也是有錢人了。
店家一臉詫異打量他身上傷痕的閑事不提,段三千隻覺得有點累了,走進房間,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