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一刻沒停留地走了。小楓看著她的背影，那句謝謝如鯁在喉，沒來得及說出口她便已經消失了。罷了，何必言謝，自己也是用條件換回來的，這本就是一樁生意。
翌日，春宵樓的老媽媽出現了，氣勢洶洶像要吃了她。她把她送到舞館，可不是去玩的。當她聽到有人說小楓逃了幾天沒出現，她急了。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還能消失好幾天不出現，她春宵樓可不是養閑人的地方。（其實小楓即便是做再多的事，她也沒有工錢，春宵樓給她的，就隻是一日三餐的夥食。）
“說，你這幾天都幹什麼去了？”
看老媽媽今天不問出個究竟是不會離開的架勢，小楓心裏也在愁思找什麼借口好。說去刺殺蘇禦杭？恐怕會被趕出去。說跟舞陽師傅去了蘇府壽宴？那更不可以，舞館所有人都知道舞陽是帶曼合去的。家裏哪個親戚病了？她根本沒親戚。去祭拜玉湖姐？這個好像行得通。
“媽媽，我……”
“沁陽姐，是我讓她幫忙辦一件事去了，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不知何時，舞陽便來了。沒有聽錯，她竟然在為小楓開脫。小楓有些吃驚，卻又好像可以理解。有舞陽幫忙，她倒開始想另一個問題了：原來老媽媽叫沁陽啊，還蠻好聽的，可為什麼做了老鴇呢？
老媽媽看了舞陽一眼，原先的怒火已經完全沒有了，倒是有些擔心起舞陽來。她們的名字雖然很像，但她們不是姐妹，卻又勝似姐妹。沁陽知道舞陽過去的種種，她也是個可憐人。這麼多年，她終於想通了，卻還是沒想通啊。能夠勇敢麵對，不是一味地逃避，可這種麵對方式，隻會讓她傷得更深。
“舞陽，你……”她沒說下去，她不是不想說，而是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十多年了，自己哪次不是苦口婆心的勸她，可當她真的不逃避了，好像事情變得更嚴重了。
看著這個已經不富當年盛情的女子，許是用了那些盛情，換來如今這般仙質，沒有歡喜，多的是感歎。世間萬般劫難，唯有這情字，讓人最看不透。不說她，連自己也是。
“沁陽姐，我可以的。”
她平靜的笑容，加上本就有的仙質，讓她更像仙人了，可讓人看著，卻想流淚。
“既然如此，我就不勸你了。”
老媽媽還之以笑容，這還是小楓第一次看見她真心實意地笑，笑裏滿是憐憫。
老媽媽帶著一幹人等出去了，原本狹窄的房間變得寬闊許多。小楓將昨天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順利地說了出來，心裏也舒服些了。
“你要謝我，就安心幫我做事。”
此刻的舞陽，已經變成了嚴師，剛剛那樣的柔和，仿佛隻對老媽媽一個人。小楓還想說什麼，卻又隻看見她一個背影：她好像總是來去匆匆啊。
眾人走後，小楓簡陋的小屋子又變安靜了。不過另一個地方，好像沒那麼愜意。
“禦杭，快給母親開開門，讓我看看你，禦杭……”麵對懇求的聲音，裏麵絲毫沒有動靜。蘇夫人變聲，嚴厲地苛責紫玉跟林子，“你們不是說少爺中邪了嗎？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林子隻是想說個冷笑話，來表達自己的驚訝，誰知被剛好進來探望兒子的蘇夫人聽了去。少爺也真是的，出來解釋一聲不就好了，可自己偏在屋子裏關了一夜，誰都不理，導致夫人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