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在地獄，沒有一絲燭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壓得人喘不過氣。在這樣的黑裏，你不知道什麼正在靠近你，或者你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隻能任自己無限遐想。黑暗中波動的空氣，讓人隱約感覺有人在此，冰冷的氣場隻有王者才有。
“今日，她去蘇府行刺，手臂折斷。”
“嗯，繼續監視。”這種聲音沒有一絲猶豫，或是一種叫可惜的情愫，仿佛自己就是鐵麵羅刹一般。
“是。”
簡短的會話結束，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任何一個人的模樣。
小楓從後院偷偷地進入自己的房間，雖然一兩個時辰後就要破曉了，可春宵樓熱鬧如集市。這般狼狽的模樣，她沒敢去找大夫，這個時辰，藥館似乎也沒開門。摸著黑，她細細簌簌地處理好傷口，才發現，原來手臂斷了，做起事來這麼不方便。她脫臼的是右臂，要是想自己接起來，估計沒那麼容易。
她將丫鬟的衣服撕成長條，然後固定好手臂，一手扯著另一頭，拉著一個方向，已經疼得冷汗直冒，可這還不夠。她定定神，控製著方向還有恐懼的心情，看著床柱往後倒退的十步。她要撞過去，並且撞手臂。也許這是一個很笨的辦法，一不小心手就會真的廢了，可是除了這個辦法還有什麼辦法呢？麵對如此弱小的人，誰會出手向救？世人不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閉著眼，咚……地一聲，床上的灰塵落了許多下來，迷了人的眼，可是小楓看不見，因為她已經疼得兩眼冒金星了。
還沒有歸位，必須再來一次。
她撐起身體，艱難地退到十五步，準備用更大的力氣撞擊。
“等等。”
小楓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沒站穩，單膝跪倒在地，疑惑地看著門口那個黑影。
誰這麼晚了還會出現在這裏？
她思索了一圈，都沒找出一個跟自己有關係的人。
“你不用驚慌，是我。”
舞陽從黑暗中走出，依舊是一身紅裝，夜宴後沒有換下。
怎麼是她？她怎麼來了？
“我看你吃力得緊，我來幫你吧，但我有一個條件，你答應，我便救你。”
救我？答應她一個條件？也罷，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下這隻手。
“好，我答應你。可如果是殺人放火，搶劫行凶，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舞陽淺笑，邊笑邊走近她邊說：“你放心，既不會讓你殺人放火，也不會讓你搶劫行凶，至於是什麼，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她走到跟前，拉起小楓已經腫的老高的胳膊，不留情麵的力道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個中年婦女怎麼這麼粗魯，難怪到現在都還沒結婚！
小楓在心裏惡狠狠地斜了她一眼，又沒表現出來。現在她答應拯救她的胳膊，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要是惡言相向，保不準她不會變卦，所以還是忍著吧。
小楓把布條塞在嘴裏，漂亮的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她看著舞陽的動作：慢慢地前後扭動，在她覺得她突然有人性之後，手臂的骨頭被狠狠地扭向另一邊，硬生生塞了進去。她能清楚地聽到出頭摩擦的聲音。
“啊……”
她無法忍受地叫了出來。這種疼痛的轉化，好像讓她沒那麼疼了，準確地說，就是疼剛剛一下下。
“接好了，不過以後不能跳水做粗活，彈琴畫畫什麼的還是可以。至於我的條件，”舞陽看了她一眼，讓小楓有點不明深意，隻聽她接著說，“這幾日你好好休息，傷養好了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