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最難忘我的我,傾城夜雨也淋濕許多。
念紅塵不說花好,誰約吹笛在黃昏。”——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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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的小僮也起身,看香煙將要熄滅了,就很小心的再添了一支。
聖人之往也,多少歲月不侵蝕,如這嫋嫋青煙隨風散去。
宋軒和小胖子正站在西牆外,看著前人留下的詩詞,抹著嘴邊的腥味,也正躍躍欲試。西牆在先聖祠後邊的院落,因此要穿過正堂才能得見;而剛剛的貴公子是徑直離開的,並未進來。
就實際意義上說,這兒才是先聖祠最緊要也是最寶貴的機緣。
西牆.......很大。鋪卷開來的圍牆,從一棵楊樹到另一棵楊樹的一段牆麵,都是屬於西牆的範疇。從這一隅到另一隅,大概有一二百步。
而很大的西牆上,雖然已經留下了許多前人的墨寶,然而比之偌大西牆,還是一粟之於滄海;也正因此,能夠留在之上的詩賦,很招人注意。
小胖子將深藏著的筆取出來,在牆麵上撫過一條橫線,墨津從筆毫間逸散開去,不過,隻是徒留下幾秒,就越來越淡,直至於無——筆也還是幹澀著的。
“西牆照我,蔚為大觀。”小胖子感慨道,“這麵牆上,不知有多少人留下過照影。”
“總不會很多。”宋軒四處打量了下,“這麵西牆,雖然是後人煉製成的,還未觸及聖道境界,可也是了不得的東西了。”
說話間不曾聽見回應,宋軒好奇地望過去,卻見得小胖子在興致勃勃地“抄詩”——真正意義上的抄詩。
小胖子將近年來風頭最盛的被譽為詞中聖人的一篇,認認真真地“刻”寫上去,鼻梁間積累著幾多汗水,配著略有發福的圓臉,盈盈然有膩態。
那些字落在牆麵上,卻不像剛剛那樣隻是淡去,而是顯現出金光,仿佛是在流動,如鳳兮在舞,又如皇娥飛羽。
當它凝固下來,就將是西牆上穿鑿不去的經典了——小胖子已經在猶豫,是厚臉皮寫上自己的名字呢,還是.......幹脆留白?
不過,落在宋軒眼中的這幕場景,卻更加詭譎,那金光並非是依附於牆麵上,反倒似要從牆麵上剝離開!
隻是斬淨幹係太難,西牆本身是舟也是塘,筆墨之詞,難以掙脫——
“兄台,過來幫吾......吾.....吾之筆黏在上麵掙脫不得了!”小胖子難得地大呼小叫。
“一隻筆而已,放下又沒事——難不成另有隱情?”宋軒先是不在意,全神貫注於那流光之景中,後來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我能想到的,小胖子也應能啊。
“然.....然手也黏住了!”小胖子很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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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這小胖子亂抄襲!你莫不知道,詩詞歌賦具為天聽,合乎道理,又不見容於第二人之手。道德有言,道法唯一,你怎生犯糊塗了呢?”
“嘿嘿。”小胖子苦笑。
那首詞果然不能留存在西牆之上,因那道金光最終飛去,將融於天地間,不存有半分餘燼。隻因為,詞中所言之我,並非是我,而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