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日是多麼美好的一天,竟然,是聖人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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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宋軒和小胖子走在山道上,手中空空如也,心裏總有種過意不去的愧疚——
“小胖子,我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來扛吧。”
看著那任勞任怨,懷中有著大包小包的女孩兒,宋軒有了惻隱之心。不過說來也奇怪,都說女子是水做的,可是宋軒和小胖子光是輕身上山,衣襟都濕透了;而那個溫文內柔的女孩子,卻依然清爽如初——難道是修為高的原因嗎?
那女子因為身居“小廝”,理當是下人,所以承擔了扛東西的職責,而且在上山路上也不敢逾矩,三四步落後於二人。
小胖子觀山是山觀水是水的時候也是沉穩,眼中時時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說不準什麼時候,他便甩出一副墨寶,將這錦繡山河收入畫囊中。聽得宋軒此言,他倒是愣了一愣,仿佛遺忘了此事一般,然後他回首一看,那女孩子還是一樣的恬然自處,不以為意,所以也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搖搖頭。也許他也是認為,生做大男兒,卻讓女孩子勞心勞力,確實有些不厚道吧。
不過出於禮製,他還是對宋軒搖著頭,說:“兄長無妨,此為下人役也。”
宋軒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人家自家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呢,外人又何須杞人憂天?宋軒放下了心事,便覺得滿目風光,別有風味,是他方不能相比的。
山道之外的自然風光自不必說,那層層疊疊的翠碧色,將宋軒對於顏色的感覺一遍遍刷新;偶然飛過的燕子,好似一張機上閃過的靈巧梭子,卻不知道在密密麻麻縫製些什麼。遼遠的天地間,風聲從何方吹來,回蕩起山歌般的魅惑。
道士要下山,我們要上山。
山路之上絕非隻有宋軒和小胖子一行人,衣冠者往來之繁複差可比擬了成都府上最繁華的梧桐街,因為祭奠古聖人的行為,平民是不在意的,而修行者卻醉心於此。
從某種角度上說,古代聖人乃是吾輩楷模,甚至,是師長,是神明。
譬如大概現在還沒有出生的務觀先生,一生以蜀漢丞相為賢,甚至常常夢回那個時代,他對於丞相的推崇,流露在他一生的心緒中——不過現在的他還是九天之上無數將要降臨的星星中的一顆,他的詩歌,大概能讓宋軒抄寫好久吧。
不過也並非所有修行者都像宋軒一行那樣乖乖的上山。
此時自然無論魏晉,但史書之上卻有與魏晉相似的朝代,自然也有那般相似的風骨。或多或少受到前人的啟發,雖有此時書生意氣的評說與宣揚,雖有修行者當守仁複禮的主旋律,仍然有任性不羈的年輕修行者公然進行一些人體藝術的活——
畢竟人家代表著先進生產力的發展方向麼。
吟詠著聖人的詩緩步上山的一個帽子戴歪掉的小秀才,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了,因為他撞到了小胖子的時候道歉很誠懇。他的那把扇子上隻有四行如流螢般的狂草,沒有畫意,而那扇佩也是卻的,再看在他衣衫不甚清朗的份上,姑且把他看成小農之家出身的土鳳凰好了。
看他言行恭順和合,一行人也便一起走,小隊伍從三人行發展到了取經四人組,呃,似乎是有點道理的,不過還缺一隻白馬。
說到白馬,宋軒還看到一個輕裘駿馬的白衣俊郎,任憑馬兒在崎嶇狹窄的山道上狂奔,而他的隨從隊伍卻被遠遠落下,不過觀察他的華貴的服飾,再考量他的隨從身量與本事,不難得出他有非富即貴的長輩。
騎著白馬的大概也算正常了,雖然這裏的路是難行,但總比蜀道要好行一點。不過,有一個年過不惑,提著果籃,坐著驢子,還在驢子上邊看書邊取果子點心吃的人慢丟丟從宋軒一行人身旁走過的時候,宋軒便隻能說一句話:
丫的小胖子,能不能快一點,這樣下去,太陽落山我們都到不了山頂!
話音也許重了,驚嚇到了那驢子,它別了下腳,險些走不穩當。那一驢一人將要滑倒時,那窮酸秀才正好順手扶住了,還賠上一臉羞澀的笑。
那坐在驢子身上已不惑之年的修行者這時候才方下手中的典籍,與那窮秀才一瞬間看對了眼。“相逢就是有緣啊。小秀才們,要不要來些水果解解渴?”他扯著本無所謂有的胡子,熱情地對一行人打著招呼。
(PS補昨天的。半卷君真的很用心了,都是考試這小婊砸讓人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