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些在籠子外冷眼旁觀的妖皇子民。
這就像北方凍土上因為饑餓而易子而食的荒民們,不能祈求得到大康皇帝的賑濟一樣——留給他們的歸宿,是遷徙,是成為大汗的奴隸,或者,是回歸長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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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軒站在籠子外麵,驚恐地看著那雙恐怖的血色的眼睛。
這種恐懼來源於生物的本能,是對於死亡的恐懼。這種妖異的感覺,宋軒前世今生還未曾經曆過。
圍觀者眾矣,然而大多臉上帶著冷笑。
宋伯父臉色很不好看:“孔雀雖不如鳳凰,亦呈吉祥,而今卻妖異如斯。莫不是國之將亂,有妖孽出?”說完後他旋即搖了搖頭,“若有妖孽出,也不該在南方.....”
籠中孔雀的目光並不是在看向某個特定的人,而是目光迷離地看向天藍色的背景。它似乎不在意任何人,似乎,它的孤傲是與生俱來,似乎這個俗世都不值得讓它一顧。
“它的境界.......不算太高,但是它周身的血腥味,真是得的化不開......何人,竟敢將此妖置於佛門聖地之中?”周圍有人如此憤憤說道。
“妖孽......真乃妖孽.....”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翁顫聲喝道。
它在這裏。這裏不算是大庭廣眾之下,因為——這裏已經是羅漢寺內。廟會之時,人山人海,而能在此時進入寺廟之人也很不少。
宋軒一行人來寺廟裏上香。上香之事本在西山上才最為正宗,然而今日趁著廟會,在此方上香也算合適。上香本為求平安,誰成想著,見到如此邪異之物。
王夫人的臉色像青石板一樣毫無溫度。宋甜的臉則更蒼白些,像宣紙一樣失去了溫度和厚度。
那隻孔雀的眼睛,太過.......讓人心涼。那隻孔雀帶來的陰冷氛圍,隱約影響了正大光明的佛寺。好在,那隻孔雀並沒有逃跑的打算,好在,它現在也沒有傷人的能力。
“阿彌陀佛。”在旁的素衣小僧連聲道歉,“諸位施主,小僧在此表示萬分歉意。然,此處不應有外人,上香.....且至於中堂。”
“敢問此妖為何物,何時,何人所引,現於廟中?”當即有人發出嚴厲質問。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對此也不是很了解。此地乃是偏廳,常日裏連本寺僧眾都不能出入。正因今日施主太多,闖入了不該闖入的地界......小僧對此表示歉意,然在此之前,請諸位施主先行前往中堂.....
女眷們都拉扯著當家人,想要立即離開;但是那些心有溝壑的大丈夫,則橫眉對著那手段還稚嫩的僧人:“長老不必連聲致歉,吾等觀之,自會退去。”
那年輕僧人知道自己還年輕鎮不住場,再次唱了聲佛號,躬身退將下去。是去請方丈,還是再也不理這兒的人,無從而知。
那隻孔雀還是在看著天空。仿佛不是別人在看它,而是它在看這世界。
都是一般意思,正說反說,卻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