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在意的走到男人的麵前，從指間彈出一簇火花點燃卷煙，叼在嘴裏深深的吸了口氣，讓煙絲與麻紙變成一段蒼白的煙灰。
“如果不想吃苦頭的話，還是聰明點比較好。”
“是要妾身乖乖束手就擒咯？”
呼——
克莉絲冷笑著將煙灰吹散成一片蒼白的灰霧，吹進兜帽裏。
亡靈法師聞到了那刺鼻的味道。
柯柏樹葉。
這種魔植的灰燼味道實在嗆人，煙霧飄進鼻腔和咽喉，如果不是他已經無法咳嗽，一定會劇烈咳嗽起來。
可這個行為有什麼意義嗎？
為了激怒自己？
“如果妾身現在殺死你呢？”
“你覺得我那麼容易被你殺死嗎？”
亡靈法師現在一點也不敢小看這個看似隻有十幾歲的幼小女孩。
同樣他也不認為做好準備後，他會被殺死。魔法師是最難殺的職業，尤其是亡靈法師。
“你這麼認為嗎？啊啦，難道說，你誤會了？”
克莉絲笑了。
勝券在握的微笑。
“如果死了就沒有意義了……妾身這句話，指的是你哦。”
……她說什麼？
亡靈法師目瞪口呆。
然後。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熾熱從小腹炸裂，
就像是肚子裏冒出一團火，不，是仿佛升起了一輪太陽！光與熱從體內的某一點劇烈爆開，早已感覺不到痛苦的它第一時間感覺到身體裏萎縮的胃袋膨脹炸裂，那些光和熱突破了束縛在腹腔肆虐，自己辛辛苦苦改造完成的類亡靈之軀就像高溫下的黃油飛快的溶解！
首先是已經失去作用的器官，再就是骨骼和血肉！
“你應該研究過那種飲料……但你一定研究不出，與另外的煉金素材接觸後，那會變成對亡靈而言的劇毒，很神奇吧，原材料中隻有少數幾樣含有微量光元素，卻會在反應後放出這麼猛烈的光和熱，看你的樣子，喝了不少呢……”
觸動了【法術序列】，閃現到實驗室另一側解剖台旁的亡靈法師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奮力的掙紮，將這姿態看在灰色的眼眸中，克莉絲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
“你為了更加貼近亡靈以提高轉生儀式的成功率，培育了那些富含詛咒的金蝶花，那些花粉釀製的蜂蜜想來就是你這種姿態的根源，怎麼樣，不好受吧，花了大量時間打造的身體卻即毀滅的感覺。”
察覺到他這個姿態與亡靈無比相近後，克莉絲就知道他培育出花粉含有詛咒的金蝶花在防護村莊之外的另一個用途了。
讓他變成半個亡靈。
所以克莉絲將計就計使用了專門從灰色伊甸的大圖書館中找到的煉金配方。
來自於神話時代末期，亡靈天災時抑製亡靈大軍的秘密武器。
“啊……啊……”
亡靈法師已經說不出來話來了。
他早已不會痛苦。
但這遠比痛苦更加無法承受，身體在消融，死亡氣息與光元素接觸滋滋作響，連靈魂都要消融殆盡。
他想要呼救。
可根本發不出聲音。
想要使用魔法，但無法冷靜下來，魔力不聽使喚，法術序列早已觸發，將他牢牢的保護了起來。
然而這無法阻止他在成為真正的亡靈前塵歸塵土歸土。
“咕……啊……”
……必須，必須把那些東西弄出來，有什麼、有什麼可以……
艱難的抬起頭，在解剖台側麵，他看到了自己置辦以來就幾乎沒有用過的，鏽跡斑斑的解剖刀。
……就是這個！
用力從側麵抽出一把，她像烏龜一樣緩慢而艱難的翻過身，巍顛顛的手用力往自己的肚子一刺！
崩！
該死！他咒罵著，把因為鏽蝕而在幹枯堅硬的肌肉上崩斷的解剖刀扔掉，又在觸手可及的位置抽出另一把。
感謝真神，這一把還足夠鋒利到把他的肚皮劃開。
亡靈法師打了個滾，曲起身體趴在地麵上，雙手把劃開的口子用力拉大，很快，熾白色的粘稠液體就像岩漿一樣滴落出來，在將亡靈法師的肚皮融出一個大洞的同時還讓他的雙手隻餘下狗啃似的枯骨。
“現在，如果妾身將你殺死，會怎麼樣呢？”
這是克莉絲計劃中，比暗殺還要完美的謀略。
同時想要達成比暗殺困難很多，如果亡靈法師對那種飲料沒有興趣，那就毫無意義，如果不是喉嚨裏幹燥無法阻止外來粉塵進入的體質就會失敗，如果沒有所需的煉金素材就無從談起。
現在看來，就算接觸過那位陛下的寶具，她的運氣也還不錯。
“你……混蛋……”
亡靈法師掙紮著站了起來。
他的力量絕對不弱，但現在嘛……
雖然不至於馬上死去，但也不可能與與一個實力不弱的魔法師戰鬥了。
手無縛雞之力，用這句話來形容非常形象。
在掙紮中翻開鬥篷露出的，皺縮的橘子似的頭顱隻有怨毒的盯著少女走近，並向著門口拚命伸長著脖子。
“這也是魔法師的戰鬥哦，而且是最優雅的一種。”
嗤笑著，半透明的靈質觸手在克莉絲的手上纏繞出一把尖槍，灰色的魔力光為其附上了【壁障突破】和【防禦破壞】的魔法。
看到銀色的長槍上蔓延出的荊棘光帶，亡靈法師發出了難聽的慘叫。
他的護盾在這種專門針對防禦的魔法前還不如一張薄紙。
“永別了。”
克莉絲揮下了槍。
槍尖距離亡靈法師頭顱的距離是半米。
克莉絲計算好了，將之粉碎隻需要兩秒。
第一秒，貫穿層層覆覆的魔法壁障，讓朱紅的光芒化作欠片飛舞。
第二秒，刺穿頭顱……
“呀~~那可不行哦，我還是很看好這個男人的。”
“！”
一點五秒。
克莉絲將向下刺去的長槍向身後一掃。令人齒酸的切割聲中，數條靈質觸手的反應消失，實驗室黯淡的光芒中，純藍的瞳孔看到了那將長槍切斷的一道銀光。
誕生之初就灌輸入靈魂中的無數戰鬥經驗讓克莉絲本能的判斷出了它的軌跡。側身，緊接著抬頭。
如她所料，切斷觸手長槍並不是攻勢的終結，輕易刺穿了護盾的【什麼】從她胸前劃過，向上掠起一道弧線，然後一分為十，在克莉絲身邊圍出完美的圓。
一個由各式各樣的劍圍成的圓。
劍身上都有荊棘般的光帶。
【壁障突破】和【防禦破壞】的附魔術式。
“……”
克莉絲抹過胸前衣服上的裂縫，用陰影遮掩泄露的白皙，她沉默著回頭，對著實驗室門口那應該說不出所料的身影聳了聳肩。
“妾身還在猜你要什麼時候才會出來救你主子呢。”
“啊~啦啦，主子？你是說那個在地上爬著的蠢貨嗎？再不趕快治療，你可就要死了喔——死了就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哦——不過，就算治療你也活不了多久啦！趁著夜晚還沒結束，今天就開始儀式吧！雖然亡靈巫月的光芒不那麼強烈，但也沒辦法沒辦法了呢！”
似是男人，似是女人，似是老人，似是小孩，又不是任何一個的聲音。滑稽的麵具下，被小醜的衣服和貂皮手套把所有的肌膚都遮蓋。
伸出雙手按在胸前做出傷心欲絕的姿勢，小醜怎麼看都是譏笑著。
——小醜。
襲擊了紅楓城監獄，將匹納和萊納兩兄弟劫走的人。
——不是亡靈法師的下屬嗎？
“當然不是啦，我怎麼可能會是這種隻有一點點天賦的男人的手下呢？反過來才對吧！？”
仿佛知道克莉絲在想什麼，簡直就像鬧脾氣的小孩一樣，比出蔑視手勢的小醜發出“噗、噗”的聲音。
瞟了一眼從解剖台旁邊爬走，扳下一個她沒有發現的隱秘機關，即將消失在魔法陣中的亡靈法師，克莉絲甩出了一根冰錐。
“所以說，不行哦！”
銀光輕易地阻止了尖銳的寒冷聚集體，在空中的冰錐在眨眼間被銀光包裹，消失。
克莉絲感覺胸口一涼。
“……”
無言的低頭，那件漆黑的皮革祭祀裙從中央被利落的切開，一朵晶瑩的冰花掛在領口。
裙下的岩石上，多出了一把十字劍。
“……難怪那個家夥那麼有恃無恐，而且警惕心這麼差。”
摘下冰花，隨手抹平衣服的裂縫，接著……
刷刷刷！
“……”
剛剛修補好的衣服這次徹底的成了碎布片。
“哦，居然是影子武裝，還是供犧姬款式的！大陸上還有妖精族之外的供犧姬存在嗎？給你供犧姬力量的是誰？”
“在那之前……可以告訴我你的性別嗎？”
“性別無！最喜歡可愛的女孩子！”
“……”
雙手捧臉應該是很惹人會心一笑的動作。
但戴上一張半哭半笑的滑稽麵具以後就隻讓人感到詭異了。
克莉絲沒有再修補衣服，反正那件衣服除了裝飾以外毫無防禦力，而且在這個小醜麵前，防禦力大概和沒有也沒有任何區別。黑發的少女沒有遮擋裸露的身軀，在這種對手麵前在意所謂的羞恥心隻會讓自己回到莉莉安主人的身邊——以她最不希望的【慘敗】的形勢。
這似乎正中小醜的下懷，摸著下巴的小醜視線如膠質般粘稠，但克莉絲顧不上這些。
她終於知道亡靈法師如此大意和放鬆的真正原因了。
一個寶具持有者。
用遊戲來比喻，就是隻要被抽中就會宣告失敗的【鬼牌】。
很不幸，抽中鬼牌的，是克莉絲這邊。
“嗯嗯——雖然已經非常非常可愛了……但是似乎第一次還沒有丟掉呢，明明是供犧姬卻還保持著純潔，真是少見呢——啊，不要板著臉嘛——不，這樣也很好！我想看你被搞壞掉的表情！就像那個詛咒之子一樣！”
就像在說我要吃飯一樣。
小醜的話讓克莉絲不由得感覺到一種作為女性生理上的厭惡感。
瘋子，或者，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
在寶具持有者中這種家夥並不少，而且比起一般的寶具級，這些瘋子更為棘手。
連世界都承認他們的瘋狂並將之判定為【法與理】，可以的話，一點也不想遇到。
尤其是，【幽魂主腦】居然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克莉絲知道小醜的存在，而且，一直都有所警惕。
可在小醜出聲前，克莉絲根本沒有發現他。
“姆——不要隻有我一個人在說嘛！你也說些什麼怎麼樣？”
與瘋子對話毫無意義，因此克莉絲選擇沉默。
“……”
“這樣多無聊啊，呐，你的皮膚好好哦，是怎麼保養的呢？那些紋身是妖精王庭第十三世代的風格，是哪位大師為你紋的呢，呼呼，簡直像是說著快來寵愛我一樣，好煽情——”
“……”
“不用感覺了哦，雖然不知道你那雙藍眼睛的真麵目……但應該是和靈吸怪有關係的能力吧，沒用的哦，我可是當過靈吸怪的主腦的。”
“！”
純藍的瞳孔，在瞬間縮小。
——被發現了？！
“阿拉，動搖了？偶還以為你真的是一座冰山——呢！”
小醜一揮手，就像之前她把手按在臉上朝天45°，豎起食指與小拇指交叉在麵具前這些誇張動作一樣。
但這一次，一大片方片向克莉絲飛了過來。
猝不及防。
但魔法師很少會因此慌張。
克莉絲事先設置的【法術序列】瞬間觸發了【閃現術】，她消失了，突然的消失讓那些方片紛紛撲了個空。
“……”
從實驗室的正中，到實驗室外的走廊。
克莉絲不敢放鬆警惕，那些正體不明的方片飛回到小醜身邊，環繞漂浮著。
“啊……為什麼要躲開呢？這不就不好玩了嘛！”
轉過身來的小醜，聲音裏有些遺憾。
——是什麼？
躲過了第一波攻擊，但克莉絲現在還不清楚對手寶具的能力。
在與寶具持有者的對抗中，寶具的情報高於一切。
“妾身不覺得會是一個有趣的遊戲。”
“你不躲開的話，明明是很有趣的，考驗運氣的遊戲的。”
從麵具下麵往兩邊扯了扯臉，這是在向自己做鬼臉嗎？
克莉絲這麼想著的時候。
“但你躲開的話就一點也不有趣啦！”
“!”
岩石碎裂。
有什麼過來了！
“嘖！”
純藍瞳孔在一瞬間看到了劍幕。
一，二，三，四——五十一！
由五十一把各式各樣的劍組成的劍幕撕碎了大氣，破壞了岩石，將通道毀壞的七零八落向著她席卷而來！
太刀上附魔了【雷電傷害】。
小太刀上附魔了【燒傷】。
重型騎士劍上附魔的是【麻痹】。
焰形大劍上附魔了【火焰光環】。
長刺劍上附魔了【穿刺】。
“【遷躍！】”
克莉絲閉上了眼睛，唱破第二次【閃現術】的解讀。
不行，再看下去，這個模擬人類機能的眼睛會被附魔的光芒刺瞎。
而且這些武器全部帶著各色荊棘狀光帶，不能擋，也擋不住！！
出現在離冥想室還有一段距離的走廊中，克莉絲看著徹底崩落的走廊，一陣心驚。
——瞬間召來無視多把可以自由添加改變附魔屬性的劍的寶具？這種威力，已經是大魔法的程度了。
——那那些方片又是什麼？
克莉絲記得小醜那遺憾的語氣。
不是裝的，小醜真的希望那些方片擊中自己，可是……那些方片是什麼呢？
出現的毫無預兆，不像是從身體的哪裏或者空間儲物器中拿出來的，那種仿佛讓【理所當然就在那裏】的東西顯現的感覺——該不會！
“多寶具擁有者……”
“答對啦，當當！”
“！！”
克莉絲飛快的抬起手，火焰與雷電的力量從解放的魔法陣中噴湧而出，向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小醜——
“咳啊！”
近在咫尺。
可黑發少女的攻擊沒能落下。
她滑稽的飛了出去，就像控製不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將石壁炸的粉碎的同時跟著石壁一同摔倒，魔法的護盾被餘波衝擊，卻變得更加堅固了，她大口喘息，白皙的肌膚上飛快的泛起了粉色，但少女的臉色卻因為腹中的翻滾而蒼白，豆大的汗珠從臉龐滑下，滴落在手上，這時一股自然的力量拂過身體，減輕了腹中翻滾的感覺，也讓少女的喘息變得煽情起來。
——怎麼可能？！
純藍的瞳孔掃過身體的一瞬間，克莉絲就分析出了身體的情況。
可這情況讓她愕然了。
【自然恢複】，【體感敏銳術】，【阿卡維迅捷之足】，【高地蠻牛之力】，【莉蓮娜泥澤光環】，【德牧塞拉荊棘守護】，【岩石皮膚】，【海格力斯力量天平】，【冥火之觸】，【小鬼的腹痛術】，【疼痛麻木術】，【感知替換術】……在她的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大堆的狀態魔法效果，既有有益的，又有有害的，還有光環魔法，有元素魔法，自然魔法，還有精神魔法——雖然沒有感覺到，但克莉絲肯定這其中還會有詛咒，數量則是……
——五十一……不對，是五十？
比攻擊自己的劍的數目少一，也是現在自己身邊環繞著的方片——撲克牌的數目。
沒錯，撲克牌。
上麵畫有四種花色與惟妙惟肖的圖案，雖然和市麵上流行的撲克牌圖案有少許差異，但是。
是撲克牌沒錯。
“這也是，你的寶具嗎……”
“吼吼——我的寶具之一，【鬼牌遊戲】，每一張牌都有著不同的效果，隻要在遊戲中，攻擊者可以隨機將自己的一張牌給別人——這個是無法控製的。並從對方那裏隨機抽一張牌——這個的話，攻擊者可以決定抽或不抽的哦。一旦誰抽到鬼牌……吼吼……除非抽到鬼牌的人手裏有【王牌】，王牌就是可以避免比死還痛苦的結局的唯一道具哦。”
身邊閃耀著綠光的小醜蹲在了克莉絲的麵前，看不到表情，但是聽這個聲音，克莉絲也不想知道她的表情。
“所以才說，妾身躲開了就無聊了……”
“嗯哼，開局發牌時如果用【閃現術】躲掉了，所有牌就都會在我手上，隻要一次性攻擊你五十三次，你一定會抽到鬼牌，【王牌】可是隻能被抽走的呢……不過你的運氣真是好，五十一張牌，居然完美的躲過了【鬼牌】啊。”
“……為什麼不攻擊五十三次。”
克莉絲艱難的抬起頭。
大把的增益和減益魔法已經讓她難以動彈，她盯著環繞在小醜身邊的三張牌，卻看不到牌麵。
“那樣太——無聊了啦！就是為了看到有趣的結局我才縱容你們在村子裏搗亂的哦，現在就很有趣嘛！要試試看嘛？從我這裏抽走【王牌】？”
“……”
“還是說……嘿！”
“！”
肩膀處傳來了奇怪的感覺。
應該是劇痛。
但在【疼痛麻木】的效果下，克莉絲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向一旁扭過頭看到的，隻有一把釘入肩膀的螺旋劍。
小醜身邊的綠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翠綠的光芒包裹住了克莉絲的身體。
這次是【菲莉月詠輕紗】嗎？
“果然，你的運氣真的不錯呢！現在四分之一的概率都沒抽到鬼牌，順便一提，這個寶具叫做【小醜吞劍】，上限是130把，這是曆史上最偉大的小醜吞過的劍的最大數目！接著是……【快樂的彩球】！”
——三寶具？！
錯愕與肩膀裂開的感覺，讓克莉絲咬緊了牙。
有什麼直接出現在傷口裏，把原本隻有小拇指大的傷孔強行撐開，而且這個感覺是——
砰！
“！！！”
在手臂被炸飛的瞬間，黑發的少女還是翻著白眼昏闕了幾秒鍾。
沒有疼痛，但【感知替換術】把疼痛和快樂給交換了！
“可以出現在任何【縫隙】中的，給人帶來驚喜的彩球哦，砰——！！本來呢，我想放到女孩子最嬌嫩的地方來的呢，不過，你還沒有獻出自己，就這麼拿走實在是太可憐了，感謝我保住了你的貞潔吧！”
“……”
無法交流。
克莉絲確信了這是個瘋子，她無力的把僅存的手向麵前揮下，看到這個動作這個瘋子在身體奄奄一息的少女麵前，高興的跳了起來。
“喔喔！剛剛你抽牌了吧！抽牌了吧！二分之一的幾率你居然都抽走了王牌呢！這樣一來，就算抽走了鬼牌也會沒事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呢。幹脆成為我的東西怎麼樣？”
從遠處把被炸斷的手臂撿回來的小醜，用這隻手臂戳著克莉絲焦黑的右半邊臉。
“一隻耳朵聽不見了吧，一隻眼睛看不見了吧，沒關係沒關係，成為我的東西的話，要幾隻眼睛幾隻耳朵幾隻手都可以哦！”
克莉絲沒有在聽。
她剛剛證實了一件事。
“……果然……任務完成……”
“誒？你說什麼？”
時間到了。
莉莉安她們行動的時間。
擾亂任務完成，雖然遇見了實力完全意料外的敵人，但遭受重創的亡靈法師現在應該沒有餘力去關心莉莉安她們。
但，另一個時機未到。
屬於自己額外任務的時機。
擊殺這個危險瘋子的時機。
壓抑血流的暴動，克莉絲冷笑著，慢慢闔上了眼睛。
——妾身掀開王牌的時機，還沒到。
“……啊，暈過去了……”
黑發少女徹底失去反應後，小醜無奈的歎了口氣。
“真無趣……嘛，再等等，和那個孩子玩玩看好了。”
抱起黑發少女殘破的身體，小醜開心的笑著，就像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
“想看啊，想看啊！真想看看你們的一切希望皆盡破滅後，被玩壞的表情啊！”
“讓我看吧！讓我看嘛！”
她、或他、又或者是它，低聲的說著最近才開始感興趣的人的名字。
“莉莉安·阿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