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髒!”荀陽將她撈過來,“我的阿初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乖,水都涼了,你再泡在裏麵該要風寒了。”
沈雲初怔怔地看他,似乎想看透他說的是真是假,荀陽趁機將她從浴桶裏撈出來,擦幹了身子,又將裹裙遮住她,將她擱到帳中。
“阿初,你究竟怎麼了?”荀陽發現她的眼神不對勁,將她放下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懸在她的上空,關切地看著她神情。
“先生你說是誰要阿初死?”沈雲初揪住他的衣襟,顫聲問道:“是誰非要阿初身敗名裂,是誰非要置阿初於萬劫不複?”
“我方才仔細想了想,是有人逼我過去的,既能打擊了太子,又能毀了我,除了尚在沈府的韋秀茹,我不知曉這世上究竟還有誰恨我至此,可是韋秀茹在沈府,縱使她的高陽郡主,她的手還伸不到菩提寺來。究竟是誰非要讓我如此屈辱的死去!有這麼個潛藏的手時不時伸出來,我防不勝防啊!”沈雲初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急切,“我就是貪生怕死,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別人算計死了,先生你神機妙算,梁國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幫幫阿初啊!”
荀陽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死過一次”是什麼意思,可是看她如此不安,他會莫名的心痛,柔聲寬慰她道:“阿初,你莫要害怕,我說過會護你周全,一定會做到的。”荀陽搖搖她的肩膀,試圖想讓她冷靜下來。
“我不要你護我周全,我隻想知道答案,你告訴我好不好?”沈雲初揪住他的衣襟往下拽他,“你手中有梁國的情報係統,梁國還有何事是你猜不到料不到的?”
荀陽眼神瞬間黯淡,閃過一抹嘲諷,溫聲問:“阿初,待我回京便去沈府提親,你可願意嫁我?”
沈雲初的眼神頓時有些躲閃,“我才與晉王解除婚約就迫不及待地嫁你,世人會怎麼看我,又怎麼看你?”
“我不在乎世人怎樣看我,我隻在乎你是否願意嫁我?”荀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眼中的神色。
“我在乎!”沈雲初歎息,坦然迎上他的視線,“先生是梁國聖人,即便有百姓非議我們的婚事,也會說是我長相狐媚所以迷惑了你,他們會將錯誤全部都推到我身上,我不過是將軍府的庶女,無論從身份抑或是才貌,我都不及你。你若真是為了我好,就不該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談婚論嫁。”
“是我不好,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荀陽有些氣悶,沉默了片刻,將方才都梵色那裏搜羅的藥膏拿出來,“我幫你抹藥。”
沈雲初頓時想起那日在馬車中荀陽幫她抹藥的情景,此時大抵知曉是什麼原因才使她渾身綿軟無力了,小臉羞得通紅,“我自己來就好。”
荀陽無聲地看著她,眼神很固執,“有些地方你夠不到,別亂動。”
“那你說晉王府的侍衛是誰指使的,又是誰刻意在路上設置了許多談情說愛的侍女,故意逼我往偏僻的地方走,然後撞見太子與宮女偷情?”沈雲初問,她相信梁國沒有多少事情能瞞得過荀陽的眼睛。
“晉王府的侍衛是蕭逸的人,婚嫁路上的事情是他在背後搗鬼,這次的事情依舊可能是他做的。”荀陽擰開藥膏的蓋子,玉指沾著藥膏在她身上塗抹著,而沈雲初也沒再掙紮,似乎是種默認的交易。
他說出幕後的人,她便讓他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