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叫翠丫進來。”沈雲初極度沒有安全感,荀陽方才的眼神委實可怕,素來清泉般的眸子翻湧著****,經過蕭昂的事情,她已經看得懂那種肮髒的眼神。
翠丫進來,看到她眼睛紅紅的,暗自嚇了一跳,“嬌嬌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少師欺負你了?”
“沒有。”沈雲初搖頭,你過來幫我擦身子,我渾身疼的不好動彈。
翠丫看到自己主子身上紫青色的痕跡,也不懂那是什麼,隻以為是蕭昂打的,眼淚嘩啦嘩啦地往下流,“這是造的什麼孽啊,他下手竟這樣很,嬌嬌今日險些被太子給打死啊!”
“別哭了,我無事,這件事以後不準在任何人麵前提起。”沈雲初覺得有必要再叮囑翠丫一番,這丫頭心直口快,不定哪天就說漏嘴了。
“嬌嬌放心,此事事關嬌嬌的聲譽,奴不敢亂說的。”翠丫將棉絲質地的浴巾泡在熱水裏麵浸濕,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
沈雲初的思緒則一直回想著下午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先是晉王府的侍衛險些逼得她身敗名裂,而後又險些被蕭昂給玷汙了,這兩件事情看似毫無關聯,卻又處處透著蹊蹺。
她與翠丫一路走來,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事情,隻好揀一些稍微偏僻些的路走,怎會這般巧合她偏偏就撞破了蕭昂與宮女偷情。
黑暗之中好似有隻無形的手在指引著她,仔細回味那些事情,有些像人為刻意安排的,侍女說宮闈密語的,侍衛與侍女私聊的,總之都是些該藏在隱秘之地的事情,反而在那些惹人注目的路邊。
縱使梁國風氣再開化,也不允許年輕男女公然獨處說私話。
而菩提寺又是佛門聖地,皇後在此齋戒,若是鬧出侍衛與侍女有染的事情,皇後的顏麵該置於何地?
而誰有那個能力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安排這些事情,且恰好堵在她經過的路上,一直將她逼向太子偷情的地方。蕭昂即便再殘暴嗜血,這寺院齋戒期間與宮女廝混,若是被陛下或者皇後知曉,定然饒不了他。
而被她撞破的前提是蕭昂的護衛故意放她進去的,而已以蕭昂的身手,無論是發現她還是玷汙她,更甚至殺她滅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前者她名節盡毀,頂多嫁入東宮做個貴妾或者側妃或者當場撞死在石堆上。
若是她撞死,蕭昂的太子估計也別想做安穩了。若是她沒撞死,以她睚眥必報的性子定然攪得東宮不得安寧。這分明又是個一石二鳥的計中計。想到這裏沈雲初登時一身冷汗!
究竟是誰三番四次地要毀她的名節,又要害她的性命!
是蕭銘麼?
“嬌嬌,水有些涼了,再泡著該得風寒了。”翠丫的話突然打斷她的思緒,“嬌嬌,我去給你拿件幹爽的衣物。”
沈雲初揉揉額角,驀然看到自己滿身的吻痕,本來隻是輕淺的痕跡,被熱水一泡,越發明顯起來,看起來觸目驚心的,沈雲初隻覺得渾身肮髒,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使勁地揉搓著,恨不得蛻下一層皮來才好。
荀陽將她的衣服拿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她瘋魔的樣子,使勁地搓著身上,原本凝脂般的肌膚都被她搓破了皮,甚至流出了血,他將衣服扔在旁邊的矮榻上,疾步過去扯住她的胳膊,眸子裏沉著厚厚的痛楚,道:“阿初莫要這般,你若再拚命搓,你的傷口會感染的!”
“你別碰我,髒!”沈雲初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使勁推開荀陽,把自己往水中縮了縮,將身上那些不堪的痕跡都淹沒在水裏麵,甚至腦袋也完全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