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越是如此緊張,蕭銘越覺得荀陽與沈雲初在裏麵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眯眼冷聲問道:“初娘是孤未來的王妃,她早晚是要嫁入晉王府的,如何會怕被孤看了去莫非她在你家少師麵前也是衣衫不整?你且閃開,孤非要看個究竟!”
蕭銘胸中悶著一口氣,氣惱極了。沈雲初至少還是他掛名的準王妃,就算她與荀陽是師徒的名分,到底是孤男寡女,如此不顧禮法共乘一車,怕是要被人詬病的。如今他親自過來,她竟然不主動出來迎接,難不成她忘了她是要嫁入晉王府的?荀陽究竟想怎樣,如此逾禮的事情他竟然也做得出,梁國聖人的名聲還要不要?
墨痕冷冷地看著蕭銘勃然發怒的模樣,手緊緊地抓著車簾,不讓他掀開,兩人僵持著,蕭銘眼中閃過殺氣。
“墨痕,不得對晉王殿下無禮!”荀陽忽然出聲,語氣輕淺聽不出絲毫的訓斥之意。
“是!”墨痕聽到荀陽的吩咐,往旁邊挪了挪。
蕭銘見狀猛地去掀車簾,荀陽卻先他一步掀開了車簾,蕭銘看過去,看到沈雲初姣好的容顏,雲鬢高挽著,雖然頭上的金步搖與珠花都被荀陽藏起來了,簡答地插著一根簪子,但是兩鬢如雲,膚色如玉,仍舊晃花了他的眼。
從前他隻覺得沈雲初是巾幗紅顏,在馬上彎弓射箭方能展現別樣的風采,而那種風采在他看來,不及沈雲顏溫婉嬌美來的蠱惑人心,然而此時細看,竟然覺得她英氣的眉峰,襯著她如玉的臉龐,反倒有種說不出的明豔。
蕭銘被她突如其來的美麗,晃得失了神,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卡著他的呼吸,使得他陡然丟了魂魄。
“殿下攔著陽的馬車,究竟有何指教?”荀陽冷漠的聲音將蕭銘拉回了現實,“阿初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嬌嬌,臉皮薄的很,殿下以後莫要再說入王府這樣的事情,她會羞死的。更何況婚約不過是陛下一句話,你總說她是你未來的王妃,會壞了她的閨譽的。”
蕭銘頓時扯回手。
沈雲初冷眼看蕭銘頓時慘白的臉色,冷笑道:“當年湘王投奔高祖,是君臣間的佳話,雖然先生是梁國聖人,國之棟梁,然而殿下卻非高祖皇帝,殿下以高祖皇帝自喻,若是被陛下聽見,大抵會不高興的。”
沈雲初字字誅心。蕭銘隻是王爺,是出身低微的王爺,上有陛下與太子,他將自己比作高祖皇帝的確是思慮不周了,若是傳到陛下耳中,還以為他有篡位的野心,雖然他的確有奪嫡的野心,但是他此刻還需要韜光養晦,實在不宜張揚。
蕭銘頓時驚醒,像是從未認識過沈雲初那樣,看著她,眼神陌生,待反應過來她在說些什麼,臉色越發慘白,似是沒想到沈雲初會有對他話裏藏珍的那天。
早有寺中的僧人來迎接荀陽與蕭銘,見貴客麵色不虞,也不敢隨便上前來打擾。沈雲初麵無表情地看了蕭銘一眼,避開荀陽的攙扶,獨自下了馬車,隻覺得此處鍾靈毓秀,空氣清新,神不住想伸個懶腰,但環顧一周發現貴婦雲集之後,她不自然地捏了捏酸痛的胳膊,還是很守規矩地擺出大家閨秀的溫婉姿態。
她回頭巧笑倩兮,問荀陽:“先生說的風水寶地在哪裏?”沈雲初可沒忘記她此行來菩提寺的目的,她那兩隻慘死的小鷹雖然被蕭九火化了,但是她還是得將那個盛著骨灰的小陶罐埋到菩提寺,好讓她的小鷹輪回路上無痛無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