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今天當真認罪的話,等待她的是什麼?永生脫不掉的將祖母氣病的罪名,不僅成全了韋氏母女的好名聲,還要賠上幾十板子,況且海東青本來就不是凶手。
沈雲初壓下眼底的冷笑,擺出最無辜的表情與他對視,“殿下,你不相信我?你甚至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就定了我的罪了嗎?雖然你們沒能拜堂成親,雖然我沒有跟你商量主動上了退婚折子,可你不能如此不辨是非公報私仇啊!”
蕭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毫無意義地解釋道:“初娘,我不過是為了你好,不願意你被送到刑部去問罪。”
沈雲初沒理他,轉頭對韋氏磕了個頭,狠狠地掐自己的手掌,逼自己在韋氏麵前,擺出低聲下氣的模樣,“請求母親給女兒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若是女兒無法自證清白,女兒願意任憑母親處罰!”
這種踩著自己的尊嚴的屈辱,搖尾乞憐的模樣,都變成刺紮進她的靈魂,她在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會討回來。
韋氏冷冷地看著她,她就不信,人證物證都在,沈雲初這個賤蹄子能有本事翻盤,她義正言辭地說:“沈府永遠靠證據說話,你若是能證明你養的海東青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你也是清白的,若是不能,你就要認罪伏誅。”
沈雲初點頭,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小瓜身上的傷口,顯然是被武功高手獵殺的,鷹胃裏麵是扁的,說明它已經被餓了一天。
她睜著腥紅的眼瞪向韋莊,她不確定韋莊是否參與這件事了,但是尋常的護衛,根本沒有能力捕捉到她的海東青,她的海東青品種高貴,又是經過九郎特訓的,一爪子能將人的腦袋抓下來。
“不過是有心人做的局!”沈雲初語氣平淡,如果不是她刻意壓抑的呼吸,根本發現不了她暗沉的恨意,“雖然玉兔身上的血痕跟它的爪子吻合,可是——”
沈雲初小心翼翼地舉起海東青的爪子,展示給眾人看,“我的鷹爪子的指甲縫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捕過獵物的痕跡,若是它當真殺了老夫人的玉兔的話,這裏麵會有碎肉、皮毛、至少會有血痕,可是它的指甲縫中什麼都沒有!”
稻香村的奴仆紛紛點頭,覺得府裏的大娘斷案子比青天大老爺還好,看向沈雲初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崇拜之情,蕭銘也點了點頭,眼中是掩不住的讚賞之情。
沈雲顏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尤其是蕭銘眼中的光芒,讓她心中格外不舒服,“大姐姐,好殘忍啊!”
她像是才發現眼前血腥的畫麵似的,突然臉色煞白地扭過去,眼神怯怯,纖纖玉手捂住嘴巴,嬌弱地喘著,望向蕭銘的時候,說不出的無助。
殘忍?
沈雲初沒想到沈雲顏這個時候會突然跳出來指責她殘忍,是啊,帝都中的貴女們,以柔弱為美,見到這等血腥的場麵不暈厥過去都沒天理,而她竟然認認真真地翻著玉兔的內髒,手中的小棍子散發著撲鼻的腥臭之氣。
她本能地抬頭去看蕭銘,正好對上他厭惡的眸光。
沈雲初心頭一緊,就要倉惶地站起來解釋,告訴蕭銘她也不想聞這些腥臭之氣,她也不想整日目睹這些血淋淋的場麵,然後午夜時分獨自做惡夢,冷汗淋淋地從惡夢中掙紮著醒過來,她也想跟沈雲顏那般嬌柔,被眾人護在手心裏疼愛,她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