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頓時微微抽搐,“客氣了。”
“不客氣,不客氣。”
周穀擺了擺,一邊往嘴裏塞餅,一邊道:“趙大兄弟,你是不是也要去論劍坪?”
“不錯。”林旭眼波微動,不動聲色的點頭。
“那我們一起吧!”
少年熱情邀請道,“我和我師兄也要去。”
“好。”
林尋心裏一動。
“咦?”
周穀忽然輕詫一聲,放下嘴裏的餅,將油兮兮的鼻子湊到林尋跟前,聞了聞,肯定道:“趙大兄弟,你受傷了。”
“兩處傷。”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衣青年冷冷開口,“一處在右手,一處在胸膛。”
“欒兄好眼力。”
林尋眯了眯眼睛。
“兩處都是劍傷。”
欒青岡目光熠熠,“皆是非同一般的劍招。”
“這樣的劍招。”
他語氣一頓,平靜道:“在楓廬城能使出來的人不多。”
林尋捏著手裏的油蔥餅,沒有說話。
“唔…師兄你肯定可以。”
周穀咀嚼了油餅,嘟囔著插嘴道。
欒青岡冷臉頓時一滯,頭瞥向了一邊。
“哈哈!”
林尋輕笑一聲,腳步輕抬,“兩位,我先行一步。”
方才,他確實有意借這位真傳師兄的實力抵禦追蹤而來的玉池洗。
不過對方既然戳破,他也不會死賴不放,況且一人獨行的目標更小。
“喂!趙大兄弟,等等我。”
林尋剛走出兩步,周穀便追了上去,急急嚷道。
欒青岡看著師弟的背影,搖了搖頭,卻沒有反對,他欒青岡做事,豈會怕一個玉池洗?
………………
呼…
一陣風從狹窄的甬道呼嘯而過,又倏忽而止,顯出一道玉冠人影。
“在這裏!”
玉池洗雙眼亮著攝人的光芒,刺在爛石地麵,竟然濺起呲呲的火花。
他瞳孔中,似有無數細微的痕跡流過,浮光掠影般,徐徐定格到某一道上。
正待尋影探蹤,那道痕跡忽然變得模糊,被其他痕跡蒙去了蹤影。
“呼…”
玉池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眼又睜開,望著前方熙攘的街道,冷笑道:“想借去往論武大會的人流模糊我的劍目?爭得一絲喘息之機?
好!我便在論武大會,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取了你的性命!”
……………………
荒野平原,天光淡淡。
月亮一半隱在灰色的雲氣裏,一半露在外麵,顏色淺淺,將退未退。
而最東邊,地平線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紅光。
“像不像剛淬過火的鑄鐵?”
陳泰岩一手扶著肩頭的幼小身影,一手指著天邊。
寧雙一動不動,隻是扭著身,望著身後的一團金影,和金影上覆蓋的黑蓋。
那是被金楓樹包圍的楓廬城,和萬兵廬。
“我忘了,你沒有打過鐵。”
陳泰岩自語了一句,顯得耐心十足,“打鐵講究火候,淬火太早,淬火太遲,都鑄不出好器械。
要能忍得住火爐的炙熱,鐵錘的沉重,和日複一日的敲擊,千錘百煉,方才成材。”
他肩上,寧雙動了動,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