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經此一役,阿跑會收斂些,不想第二天一大早,一枝驚豔的玫瑰又出現在陳小真桌上。
當陳小真和朱紫走進教室時,迎麵而來的就是一陣狂潮般的“噓”聲。還好她們剛剛回到各自的座位,班主任老師就進來了。
陳小真鬆了一口氣,將桌裏的信壓在抽屜底,盡力不去想。
中午的時候,朱紫把陳小真拽出教室,說是要帶她去找熊貓,讓熊貓好好管教一下阿跑。
陳小真皺著眉說:“還是不要吧。這件事跟熊貓又沒關係。”
朱紫瞪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怎麼會沒關係?如果不是他,阿跑怎麼會找到你頭上?現在出了事,他當然有責任!”
仔細一想,朱紫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於是陳小真不再爭辯,任由朱紫拉著自己下了樓,直往對麵的教學樓而去。
站在樓下,朱紫依然如往常一樣拉長嗓子喊:“熊貓你個王八蛋,還不給老娘滾出來!”
不多一會兒,熊貓“咚咚咚”從樓梯間裏跑下來,愣愣地看著朱紫傻笑:“找我啥事兒?”
“啥事兒?”朱紫伸手揪住熊貓的耳朵,“你那些狐朋狗友,怎麼都跟你一個德性?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熊貓連聲叫屈,捏著嗓子說:“大姐你又怎麼啦?”
“回去好好管教你家阿跑,叫他以後再不許來騷擾我們家陳小真!”朱紫氣鼓鼓地說。
“阿跑?陳小真?不可能吧?”熊貓瞅瞅朱紫身旁神情怪異的陳小真,搔搔腦袋道。
“你自己看!”朱紫將手裏的信狠狠地砸在熊貓臉上。
熊貓抓住信,展開一看,先是愣了愣,然後抓了抓頭發,滿臉無所謂地道:“就這啊?值得你發這麼大火嗎?”
說完轉頭看向陳小真,很直白地道;“你不喜歡阿跑?”
“呃?”陳小真閃神,愣在當地。
“喂喂喂!你當陳小真是和我一樣沒心沒肺不知害臊的女生嗎?你怎麼能這樣問?”朱紫踏前一步衝著熊貓嚷。
“不這麼問那怎麼問?”熊貓翻翻白眼,“你知道我不是羅嗦的人,”然後又看向陳小真,“你隻要說一聲不,我立馬把這封還給阿跑,讓他就此死了心,如果你願意嘛,嘿嘿,那就另當別論。”
此時樓上樓下都已經多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陳小真皺皺眉,怕朱紫急躁的性子把事情鬧更大,趕忙抓住她的衣袖,低聲說:“我們走吧,現在,不是時候。”
朱紫也顧忌到了她的感受,狠狠地剜了熊貓一眼,丟下一句話:“你等著!”
然後拉起陳小真從人縫兒間擠了出去,熊貓向眾人擠擠眼挑挑眉,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哼著歌兒朝樓上去。
誰都沒有察覺到,遠遠的梧桐樹下,哲真靜靜地站著,若有所思地看著不遠處教學樓下的一切,眼裏緩緩蕩過一縷清淺的憂傷。
原來那個曾站在他麵前請他不要悲傷的女孩兒,早已不再屬於他一個人……
陳小真終於察覺到了哲真的異常。
這幾天他總是躲著她,或者說躲著她們,也不再來找朱紫。
陳小真疑惑了兩個星期,終於忍不住找到朱紫,說出了心中的困惑。
和白依依打得火熱的朱紫這才警醒過來,趁著午休跑去哲真的教室,把他拉了出來。
可哲真隻是淡淡地說學習忙,所以沒顧得上其他,朱紫雖然知道那是個借口,卻也無以為駁,隻得悶悶地跑回來,衝著陳小真發了一頓牢騷。
對於哲真突然襲來的淡漠,陳小真心裏也委實覺得沒頭沒腦,弄不清緣由。跑去找哲真問吧,又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就這樣悶在心底吧,卻又隱隱地慌得難受。
又擱置了幾天,陳小真再也忍不住了,趁著白依依和朱紫上街買CD的當兒,在林蔭道上跟上了正慢慢朝宿舍樓走去的哲真。
“風,哲真……”看著前麵背影略顯孤單的男生,陳小真心中“撲撲”亂跳,緊追幾步跑到哲真身邊,低低地叫住他。
“唔?”哲真回頭,眼神淡漠地看著陳小真,等待著她的下文。
陳小真朝左右瞥了瞥,低聲道:“今天下午放學後,我們,能談談嗎?”
“好。”哲真的語氣仍舊淡漠得絲毫沒有溫度。
“後門外的小河邊,我等你。”陳小真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便調頭跑開,背後哲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神清冽如深泉。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陳小真對朱紫推說去圖書館看書,便一個人出了教學樓,徑往學校後門而去。
她沒有察覺到,一叢灌木背後,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她,直到她的身影從操場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