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弟,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看,十三和你學這個,本來是好事。怕就怕學得高不成低不就,既沒有你的速度,又不會術法。那不是隻能當沙包了麼?”
白寸心淡淡瞥了言夏一眼,心中有過一瞬間念頭,會不會是姬十三腦子開竅了知道找援手?隨即又搖搖頭,不可能,顯然是言夏這廝當方麵賣好。
“他能學會。”
言夏幹咳兩聲,瞅了眼變成豬頭的姬十三,“白師弟,不是我看不起十三的資質,而是你那速度實在是不可複製的東西。”
“不,他可以。”
白寸心如此篤定說著,沒有再理會言夏。他的思慮轉向了更深更遠的事情,遠眺著皇城的方向,目光複雜而悠遠。
見他沉默了,言夏也隻訕訕的聳聳肩膀,和他一道望著北方,然而除卻天邊幾朵雲,再看不見其他。
“還是放心不下。”
白寸心幽幽的歎著,而言夏詫異看向他,這罕見的一幕。在他的印象裏,這位白師弟一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倚欄感歎這種事,不應當發生在他身上。
“這不像你,總感覺你越來越生疏了。”
“我還是我,隻是肩上的東西太多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是你自己攬下來的,怪誰?”言夏無聊的聳聳肩膀,“你走得太快,我們跟不上。所以你自以為是的認為我們變得不堪一擊了,當然,我也承認我們確實很弱。不過,我們還沒有脆弱到一定得躲藏在你的羽翼下。”
見白寸心不語,言夏繼續說著:“不知道是你的同情心泛濫還是你的保護欲過剩,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不再把我們當朋友,而是當成了累贅。”
“我沒有。”
“真的沒有麼?”言夏挑起眉角凝視著他,“你自己意識不到,但卻實實在在是這麼做了。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你卻沒有嚐試過像以前一樣相信我們。”
白寸心淡淡的搖著頭,“這次的對手太強了,我算不出你們的生機。”
“唉,又是這句話。在越山那次,我們徹底絕望過。那之後,我想了很多。對上楊烈,即便是你也可能會死,這是我得出的結論。你可以死,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死呢?”
說到這裏,言夏突然笑了笑,“如果你死了,我們能活麼?或未可知,不過我們的餘生都不會痛快。轉而言之,是你的個人英雄主義剝奪了我們赴死的權利。”
麵對這種誤會白寸心也不好解釋,隻能長歎一口氣說著:“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不是?”
“我一個人走不是要甩開你們,內裏緣由你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那現在呢?”
“現在,即便我去了也不能改變什麼。而且,我不能離開梅宗,至少這幾天內不行。”
“有危機?”
“不確定,梅花易數我掌握得不夠深。”
“你也不確定?”
“我是惕龍境,卻也隻是惕龍境而已。”白寸心喟然說著,再度看向姬十三,“我幫了一個不能幫的忙。”
言夏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瞬間明白了許多,笑問著:“那你覺得該不該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