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夜。
顧傾城含著笑意入睡,明天,將會有一場別開生麵的好戲!想一想都讓她興奮,隻是,怎麼這麼安靜呢?符合上官玨的做事風格,但陰若狂怎麼也這麼老實?
寒王府前院。
院中各處以大門上掛滿了紅綢,紅燈高掛,明日即將舉行婚禮,連這個寂靜的夜都讓人覺得喜氣十足。
南水寒坐在院中,一手執酒杯,心情激蕩,看著滿院的紅,一時間仿佛夢中一般。但,他知道,這不過是鏡花水月,美夢一場!如若,如若……明天那場婚禮是真的,那該多好!
‘啪’的一聲,酒杯碎裂。
“你來了!”南水寒淡淡的聲音響起。
“嗯。”
來人立於屋頂之上,遙看顧傾城所在房間。夜黑如墨,銀月如盤,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為他渡上一層如仙的光輝,他身姿修長筆直,線條優美,衣袂飄然,在月下,宛如神衹。
南水寒仰視著他,久久凝望,手指摳進石桌之中。
上官玨低頭看他,飄然落地,徑自落坐於桌邊,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上一杯,卻不飲下,拿著酒杯在手中把玩。
南水寒扔下一手的酒杯碎片,拿起另一個杯子,倒酒,輕輕抿一小口,含笑說道:“此酒乃日耀紅顏笑,百年窖藏,是寒特意為明日喜宴準備,雖比兩百年陳釀的合巹酒差一些,卻也是難得的好酒,玨少爺嚐一嚐吧。”
喜宴,合巹,這四字如芒針一般,刺得上官玨心生疼,杯上略一用力,指節發白,麵上表情略略一僵,轉而恢複淡然模樣,一抬手,飲盡!
“果真好酒,就不知那兩百年的,玨喝不上,寒公子是否真的喝得著!”上官玨淡淡一笑,隨手將杯子放手石桌之上,之後手掌輕撫,再抬手時,那杯已嵌入石桌之中,隻露出杯沿的形狀。
南水寒心中一驚,驚歎上官玨的武功造詣。
“喝不喝得著,明晚再看,便知。”南水寒笑得如春風一般,引人沉醉。
上官玨笑了笑,轉身欲離去。
卻在這時,南水寒追上前一步,笑道:“雪山之上,你答應了我,她,隻能是我的,請玨少爺謹記!明日是我們的大喜日子,還請玨少爺留下觀禮。”
上官玨轉身,瞅著南水寒的笑臉,微微歎息,半晌才道:“怎敢忘記,隻是,婚禮過後,那諾言便已結束,南公子切莫再提此事!”
南水寒見上官玨要走,又急道:“玨少爺不留下來嗎?”
“嗬嗬,不留,不過,明日盛宴豈能錯過?玨還要去警告他人,莫要擾了多多的興致!”上官玨沒有回頭,含笑說道。
南水寒一怔,不明上官玨所說之意,卻在這時,一陣風飄來上官玨喃喃話語:“真調皮,竟以婚事相戲。”
一個踉蹌,南水寒險些載倒在地,原來……他竟看得分明!
原來,他不惜日夜趕路,卻隻是為成全她的遊戲!
南水寒苦笑,這樣的男子,這樣對她的心,他南水寒怎及得上?
然而,他卻不知,上官玨接到消息時,是真的信了,隻因他當時心緒不寧,頭腦空白,但經過一路急趕,慢慢恢複冷靜,想想前因後果,再思及顧傾城性格,一時間恍然大悟,久違的笑再度爬上他的臉,弄得風一等人差點心慌而死。
婚事,不過她一時興起的戲而已。
此時日耀皇宮。
殿內輕紗帷慢,香氣飄飄,一青年男子坐在皇位之上,男子臉色微黃,眼下浮腫微青,雙眼無神,一看之下便可看出此人沉迷酒色。這人便是日耀皇帝,東方言。
“大瀚與天焱皆陳兵我邊鏡,眾愛卿說說,這可如何是好?”東方言急道。
一大臣上前,道:“聖上,隻怕這二國有連攻之勢,我日耀兵馬雖強,但經與大瀚一戰,損失甚重,再有戰事,恐難敵大瀚天焱兩國聯兵!眼下,主和為上!”
“是呀,皇上,不能戰啊!”
隨後一陣附和之聲。
“主和,甚好,可是,誰去出使,眾愛卿可有好的人選?”
“皇上,臣得知因寒王婚禮一事,瀚皇天焱皇帝全來了我日耀,皇上不如以主婚之名,趁此機會前去與兩皇相商,如此誠意,想來有退兵餘地。”又一大臣出言說道。
誰知東方言一愣,皺眉問道:“寒王?哪個寒王?”
眾臣聽了無不心中一震,目瞪口呆會看向東方言,如此封王一事,皇上怎能忘記?甚至有些大臣露出不滿之色,皇上耽於美色,日夜與女子歡玩,哪有心思去記下事!